安予禾一楞,随即小心翼翼的問&ldo;說實話麼?&rdo;程世恍然&ldo;那就是怕了。&rdo;&ldo;嗯。&rdo;他倒是不撒謊。&ldo;怕我什麼啊?&rdo;程世問。&ldo;我也說不清,覺得你随時就會發火,而且,你也确實罵過我幾次。可是……&rdo;&ldo;可是什麼?&rdo;&ldo;可是,好像又覺得雖然怕,又覺得你是對的。&rdo;&ldo;對的?&rdo;&ldo;總覺得,你罵我好像也是為我好,别人罵我,就是想罵我……&rdo;&ldo;真的這麼想?&rdo;程世有點高興。&ldo;嗯。&rdo;&ldo;你躺會兒呀,卧鋪上還坐着,多虧啊。&rdo;程世說。安予禾慢慢躺下,蓋上被子,的确有種進了天堂的感覺。&ldo;你為什麼要回老家?&rdo;兩個人都平躺着。&ldo;想看看我媽,就看看。&rdo;&ldo;然後呢?&rdo;&ldo;然後找個工作,重新生活。&rdo;&ldo;為什麼說重新?&rdo;&ldo;嗯,重新。&rdo;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強調了&lso;重新&rso;那兩個字。&ldo;馮至翔……&rdo;程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ldo;不值得。&rdo;他說。安予禾沒有說話,隻是在黑暗中睜着眼睛。&ldo;上次……你出車禍……旁邊那車,是,我……開的。&rdo;程世艱難地說出這句話。&ldo;呵……真的。&rdo;&ldo;真的?&rdo;&ldo;我好像看見你了,但是不敢确認,我從車裡摔出去,好像有個人在叫我名字,問我怎麼樣,我依稀好像看見你。&rdo;哦,原來。&ldo;對不住了。&rdo;程世說。&ldo;沒事。&rdo;傳來安予禾輕描淡寫的聲音。&ldo;我不是沒事麼。&rdo;程世在黑暗中感受着安予禾,聽他這句話,他不怎麼釋然,他沒事,隻是因為,别的事情,讓他更傷心吧。&ldo;小安?&rdo;&ldo;嗯……&rdo;&ldo;你愛别人,要先愛自己。&rdo;安予禾沒有說話,卻覺得有些熱熱的東西,順着眼角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他不想在程世面前哭,可是,這句話,讓他沒有辦法控制。好在,眼淚縱橫可以沒有任何聲響。火車一直運行着,黑暗也在一點一點地遠離,蒼茫的夜色慢慢像被被抽去黑紗,耳邊軌道聲是那麼接近,咣當咣當地像是一種協調的節奏,程世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股香味兒吸引着醒了過來,張開眼,看見安予禾正把熱水瓶放到桌下。程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到桌子上有兩個&lso;康師傅&rso;的碗面,已經在用熱水泡着,上面壓着一雙筷子和一根火腿,程世擡眼看着安予禾,笑了一下&ldo;聞着真香啊,我都好久沒泡過面吃了。&rdo;&ldo;也沒什麼别的,這個比較暖和。&rdo;&ldo;嗯。&rdo;程世坐正了,拿起筷子,掰開,準備掀蓋吃。安予禾趕緊說&ldo;剛泡,面還不軟。&rdo;&ldo;那我先把火腿吃了,我還真餓了。&rdo;說罷,開始撕火腿。安予禾看着他,程世覺得他有什麼話說,&ldo;怎麼?&rdo;&ldo;如果把火腿掰進面裡面,更好吃。一會兒還可以把榨菜也放進去。&rdo;&ldo;噢?&rdo;程世聽了,真的把火腿撕開外皮,掰成一塊一塊的扔進去,然後又倒了半袋榨菜,等了兩分鐘,掀開了蓋,吸流吸流地吃起來,夾一塊火腿,配上榨菜和面,真的味道不錯。他擡起頭瞅着安予禾&ldo;還真的不賴。你還真有吃東西的天分。&rdo;安予禾笑&ldo;這算什麼天分啊。&rdo;程世看着他由衷的笑臉,有點欣慰。吃完了,倆人各自靠着包廂的牆闆,程世問他:&ldo;怎麼會遇到馮至翔?&rdo;安予禾已經覺得程世親切了很多,被問到這個的時侯,也已經不是以往的難堪,但是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有一種刹那失落的感覺。他盯着桌面,慢慢說&ldo;也是在火車站。我那時把僅有的5塊錢,買了一盒盒飯,想用7塊錢賣掉,後來盒飯都涼了,也沒有人買,那時大哥就出現了,我問他要不要買盒飯,他掏錢買了,但是他沒吃,卻請我吃了熱馄饨,還問我要不要跟他回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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