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霜涼并不知道的是,常常她深夜練劍時,數丈之外的梧桐樹下總站着一名華衣的男子,雙眉輕皺,看她的眼神幽冷而深邃。看見寒風将她臉龐吹得泛白,男子握着紅色披風的手漸漸收緊,直到指骨咔咔作響,卻從未上前一步。直到後來霜涼終于做到最好,單洛欣慰地看着她,語氣中透着喜悅,“我沒有看錯,阿涼,你會是我最好的一把刀。”這時候,單洛送了她一柄短刀,他說,“在距離靠近時,隻有短刀才是最緻命的武器,也是最适合用于突然襲擊的武器。”霜涼接過單洛手中的短刀,刀鞘上鑲了深綠的青松石,盤繞的紋路古緻,霜涼輕輕将刀自刀鞘拔出,眼前白光一閃,霜涼微微眨了眨眼,刀身上清晰的映出自己的面容,好鋒利的一把刀。見他瞧得仔細,單洛又将短刀給拿了回來,“看好了,該怎樣用短刀殺人。”教霜涼使用短刀需要近身相授。十裡桃林裡,一陣勁風掠過滿枝繁花盡落,黃昏的餘晖撒在鋪了一地的花瓣上,折射出朦胧光影,華衣的翩翩公子面帶笑意的躺在花間,玄衣的少女欺身壓在他身上,碾碎了一地花泥。少女散落的長發落在他肩頭,手中泛着青凜光芒的短刀離他的喉嚨僅是一葉之隔。她雙頰微微泛紅,眼中波光顫動,開口的聲音卻依舊平靜,“單洛,我赢了。”單洛将手枕在腦後,俊美的面容仍是玩味的笑容,“那又如何?”霜涼微微一愣,目光有些許的飄離,半晌,霜涼看着單洛笑着的面容緩緩開口,語氣無半分的遲疑,“我可以保護你了。”單洛明顯地一怔,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霜涼,身邊有花瓣無聲飄落。霜涼不明白他眸中神色,隻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抵住他喉間的手便略有松動,就在此時,他忽的反手握住霜涼拿刀的右手,一個反身,便将霜涼壓在了身下。他奪過她手中鋒利短刀比在了她喉間,他将她壓在身下,臉上又染上慵懶笑意,騰出一隻手輕輕理了理霜涼額前沾了花泥的黑發,是戲谑的語氣,“你并沒有赢呢,阿涼。”說完,他笑着松開霜涼,一個暗力便從她身上站了起來,霜涼被壓得有些許的疼痛,雙手吃力的撐起身子,眼前卻出現了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霜涼擡頭看了一眼單洛,他眼中的笑意太濃,折射出的光輝也太過耀眼。霜涼心中一緊,錯開與單洛對視的目光低下頭去,頭頂又傳來單洛慵懶的聲音,“阿涼打算讓我一直這樣彎着腰嗎?蠻累的啊。”霜涼眨了眨眼,不自然的将手覆上他掌心,單洛握住他纖細的五指,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拉起,因她有些失神,未站立穩當,便撞進了單洛懷裡,這一撞她方才回身,趕緊移步退開。單洛看着霜涼略顯笨拙的動作微皺了眉,語聲也沉了下去,“阿涼,記住了,在沒殺死對方之前,你便還沒有赢。”“太早得意,隻會讓你身首異處”霜涼看着他,“不會的。”單洛輕輕一挑眉,“不會?那這次是為何?”霜涼望着他,眸光微顫,似猶豫了很久,她才開口,“因為是你。”因為是他,所以她毫無防備。單洛的神色又冷了一分,他轉過身,隻道了句,“我們該回去了。”從那以後,單洛再沒有親身教授過她劍術,甚至于一次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她再一次見他,是他讓她去殺人。第一次任務,她完成得很好,但她哭了。第一次隻能算是個考驗,所以讓她殺的,也隻是個隻知飲酒作樂的浪蕩花花公子,在此之前,霜涼雖早就看過無數同類相殺的血腥場面,而她也不是第一次殺人。早在她七歲時,她便已經殺過人了。那時仍是饑荒的時候,她好不容易讨到了一個熱饅頭,還沒吃上一口,一旁的一個乞丐便撲上來要搶她的饅頭。對方是個成年的男子,論蠻力她是如何也敵不過他的,那時的她沒有一點猶豫便舉起了一旁的石磚朝着他的頭猛的砸去。面前的人便轟然倒下,額前血流如注。而她隻是面無表情地掰開他的手指拿回自己的饅頭,便再未看他一眼,轉身跑開了。那時她便聽到有人在議論,“好狠的丫頭!”所以她想她是不怕殺人。隻是不知為何,當單洛真的要她去殺一個與她無關的人時,她的手卻隐隐有些發抖,但她想着不能讓單洛失望,所以她還是将刀刺進了那人咽喉。是夜,月光傾下,是一片清冷淡光,霜涼自月光中走出,血液在她深色的玄衣上凝成一片近墨色的暗紅,似夜裡綻放的黑色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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