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鬧做一團,卻聽到,“笃笃笃”的敲門聲。
兩人均是一怔:自從搬到這裡以後,從未有人找過他們,就連房東也極少上來。何況,還這麼晚了。
鄭渝倫一手拎着木棍,滿懷戒備的拉開門,卻在看到來人後,驚喜的大叫一聲:“漸生!”
門外站着的,正是滿面風塵的杜漸生。兩人均激動不已,大笑着互相拍打着。
“渝倫,好小子,你終于來了!我一回報館就聽小李說你來找我,還加入了報社的工作!我也顧不上細問,拿了你的地址就找來了!快說說!你怎麼會來上海?”杜漸生拍着他背,大笑着道。
“說來話長,你先進來再說。”鄭渝倫笑吟吟的把他往裡讓。
金晉铮靜靜立在床邊,有些初見生人的手足無措。
“這位不是......?”杜漸生在金家與晉铮有着一面之緣,對着這個清秀異常的男子印象深刻,卻也一時叫不出他的名字。
“晉铮,金晉铮。”鄭渝倫笑着接道,走過去,親熱的伸手攬住晉铮的肩,“晉铮,這位是我的同學杜漸生,在金家你見過一面的。”
“是,我記得。你好!”晉铮微微笑着,有些局促的問候了一聲。
杜漸生看着兩人的光景,心中有絲絲疑惑,但很快回過神來:“你好!沒想到你和渝倫一起來了上海,真是意外的驚喜啊!“
“漸生,看你這風塵仆仆的樣兒,剛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吧?”鄭渝倫招呼着他坐下,“家裡也沒什麼吃的了,要不我們陪你到巷口吃碗面去?”
杜漸生未及推辭,金晉铮已微笑着接道:“對,對,渝倫你陪杜先生出去吃點東西。你們多日不見了,肯定有許多話聊,我就不去了。”
杜漸生也正有許多話想問鄭渝倫,當下也不再推辭。兩人出了門口,鄭渝倫又折回半邊身來,對着晉铮細細囑咐:“你早點睡,不用等我,我和漸生可能會聊的晚一些。”
金晉铮含笑點頭。
杜漸生看着,眼裡的疑惑更深。
時逢亂世,人心惶惑,大上海的繁華也隻限于各租界以内。這條街上住的都是些社會最底層的貧苦百姓,雖夜色不算深,街上也沒了什麼人,冷清清的。巷口的劉家面攤倒是還沒收,支着一盞昏黃的小油燈,爐子上的水還開着,氤氲出的熱氣倒帶出點點暖意。
老闆送上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後,又縮到竈後打着瞌睡。韌糯滑爽的面條,上面撒了細細的蔥花,聞着就噴香撲鼻。杜漸生也着實餓的狠了,一邊大口的吃着面,一邊含糊不清的道:“快說說怎麼回事?”
鄭渝倫明白他的關心,也不再隐瞞,當下把事情大緻的說了一遍,包括他和晉铮的感情,和逃家一事。
“你走之後不久我和安萍又回了北平,當時學生運動鬧得厲害,與政府已經起了正面沖突,我父親怕我再牽扯進去,一回到家就被禁了足。我又氣又急,大鬧了一場。後來我父親震怒之下,要強行送我到法國留學。我乘他不備,逃了出來......”鄭渝倫說的簡潔而短促,省略了其中的許多細節。這其中的激烈艱辛卻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的清的了。
杜漸生呆了,手中的筷子掉了都不知道,瞪着鄭渝倫,眼光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鄭渝倫看着他,笑笑,扭頭招呼老闆再拿一雙筷子來。
杜漸生回過神來,眼中仍是難言震驚:“渝倫,你說真的?”
“怎麼?我像開玩笑嗎?”鄭渝倫仍淡淡笑着。
杜漸生長籲一口氣:“你小子,每次都這麼讓人吃驚!……雖然我不怎麼能了解,也一時有點難以接受,但還是恭喜你,渝倫,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鄭渝倫斂了笑,正了臉色:“你不覺得厭惡怪異嗎?”
“說什麼呢,小子!我是那種迂腐的人嗎?其實斷袖、分桃,古來有之,隻是,沒承想你也……不過你小子豔福不淺啊,那金少爺,模樣标緻,性情和順,難為他竟看得上你!”杜漸生驚異過後竟開起了他的玩笑。
“我?我怎麼了?怎麼着也是英俊潇灑、一表人才吧?……”鄭渝倫放下心,也玩笑着回道。
杜漸生的認可,讓他心裡着實長出了一口氣。其實他并沒有表面看來那麼雲淡風輕、渾不在意。雖然他并不覺得愛一個人有什麼錯,但心裡也清楚的知道,在這個社會上,兩人的男人的相愛,也确實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或者可以說,極少有人能接受。但杜漸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瞞他,更不想晉铮在他最好的朋友面前還要躲躲藏藏。
但他也清楚,杜漸生的接受、認可背後未嘗沒有芥蒂,畢竟,這件事的沖擊也太大了些,一時半會,怕是也難适應過來。但杜漸生能做到現在這樣,真的已經很難得了。他是真的把渝倫當作最好的朋友、最鐵的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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