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碧溪發現了她的異樣,小聲地在耳邊喚着,可孟長瑾隻眼神迷離地盯着前方,對她的聲音完全沒有半點反應。
眼前的人影越來越多,逐漸重疊在了一起,孟長瑾腳下一陣虛浮,正想低頭去看,腹中卻傳來切膚的疼痛。
她感到整個人都要被撕裂了,雙腿瞬間無力,身體就這麼直撲撲地向前傾,眼前一黑,隻模糊聽到耳邊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娘娘!”
“阿瑾!”
“娘娘!”
第164章早殇
夜,微涼。
幾個宮人踩着碎步,端着水盆從屋子裡匆匆走出,那腳步聲就像踩在棉花上,隻有落葉那般聲響。
屋門外跪了一排的内侍,冷冷的月光灑在他們的頭頂,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他們跪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雕塑一般,可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們的衣袖正細微地擺動,隻是此時,無風。
森嚴而立的侍衛列了兩排,銀白色的甲胄在月色下熠熠流光,帶着讓人不容抗拒的氣勢。
幾聲蟬鳴打破了這陰森的沉寂,安靜了許久的屋子裡讓人恍惚以為空空無人,院子裡的人或立、或跪、或走,都面無表情,隻是他們都悄悄支着耳朵,聽着屋裡的聲音,哪怕隻有細微的腳步聲。
明晃晃的燭光映的屋子如白晝一般,忽然傳來一句“出來了”,這一聲細若蚊吟,仿佛生怕驚擾了這一室的安甯。
守在屋子裡的碧溪和香芹一聞,大喜。香芹走上幾步去瞧穩婆手中捧着的那個“珍寶”,碧溪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外面等了許久的人,提着裙子,剛往門口處走了幾步,就被一個黑影撞退了幾步。
“陛下,産房乃血腥之地,您不能進去啊。”碧溪站穩腳步,才看見王裕扶着官帽,着急忙慌地邊說邊走進來。
香芹接過宮人遞來的熱帕子,小心地走到穩婆身邊,看着雙眼緊閉的這個小生命心中剛湧起一絲疑惑,就聽見穩婆驚慌的聲音。
“小、小、小皇子……”穩婆慘白着臉,上下牙齒不停地打架,幾個最簡單的字在她嘴裡怎麼也拼不成一句完整的話。她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看見那抹明黃色的聲影,兩眼一黑,差點就要背過氣去。
香芹不知道穩婆這是怎麼了,隻是覺得她好像想站起來,卻又無力的樣子。于是,香芹上前攙起了穩婆,誰知那穩婆剛半站起身,“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熟睡的嬰兒在她手中被慢慢舉起。
穩婆覺得自己仿佛落入了冰窖,嘴唇也被凍住了,怎麼都撬不開。
李詢時擔憂地注視着床上半合着眼的孟長瑾,聽到穩婆這邊的聲音,才移了腿湊近了一些。他看着穩婆手中那安靜的不像話的孩子,那緊閉的小眼睛,雖然看不到眼眸,可是那柔和的弧度實在是像極了孟長瑾,而那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和他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身為父親的本能,他不自禁伸出手去撫摸那個孩子的臉,那是一張粉嫩的小臉蛋。隻是在觸到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緊縮,這種微涼的體溫,完全不是一個生命該有的溫度。
而那個穩婆抖得更厲害了,她那張溝壑交錯的臉上已滿是淚痕,香芹眼角一跳,雙手閃電般捂住自己的嘴唇,就聽的那穩婆顫巍巍哭道:“小皇子……沒了呼吸……”
聽了穩婆這句話,還沒有看到小皇子一眼的碧溪,兩眼一黑,差點昏過去,還好一旁的安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陛下……”王裕低低喚了聲。
李詢時恍若未聞,把穩婆手中的孩子抱在懷裡,就這麼滿帶愛意的凝視着孩子的小臉,即使懷裡這雙眼睛再也不會睜開。
此時,屋子裡的宮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低着頭,咬住嘴唇發出細小的抽泣聲。
香芹也早已淚流滿面,眼前霧氣朦胧,卻看到床塌上的人似乎醒來了。這一瞬,她以為是幻覺,當有雙手掀開帷幔時,她腦門一激靈,顧不上什麼禮儀,胡亂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就湊到床前。
那雙素白的手輕輕碰了碰她的發絲,聲音有氣無力傳來:“孩子呢?”
這一聲,讓屋子裡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變的小心翼翼。
碧溪強打着精神站了起來,在觸到孟長瑾眼神的那一刹那,立馬背過身去,碧溪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更害怕自己這副模樣被她看到。
李詢時的背脊一震,他看了一眼懷裡那個一出世就沒了呼吸的孩子,當年被圍困于思陵州整整五日,他都未曾有過今日的慌亂。
“是、是小皇子。”香芹偏頭卻隻看見皇帝那明黃色的背影,她不敢看孟長瑾的眼睛,半天隻能憋出這麼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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