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抄書的最後期限了,所以孟長瑾今日也來的格外早了些。
敬妃被罰閉門思過,起初大家談論性質頗高,各種流言與形形色色的版本層出不窮。不過幾日,宮裡的人便也覺得無趣了,談論的聲音漸漸地少了,所有人都好似回到了正軌,隻是有一件事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自從霞倚宮那日事之後,李洵時就再也沒有在文德殿出現過,他身邊的王裕和高童也不見了蹤影,幹淨地好似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孟長瑾突然覺得心空落落的,這整整一個月她待在這裡的時間比玥覃苑還長,這裡的每個角落,每條窗棂,每個高高的書架…
她四處打量着,視線落到了自己專用的桌案上,那裡整齊地堆疊着一摞她寫好的書冊,筆架和硯台靜靜地擺放在一旁。她緩緩地坐了下來,手觸摸到案角落了墨迹的一處,忽而輕淺一笑,這是她有一日打盹時不小心落下的,那時還蹭了許多墨漬在袖口上。
孟長瑾收回思緒,深吸了一口氣,翻開書冊,像往常一般自己研墨,取筆,舔墨,再鋪開有些泛黃的宣紙。
隻有這最後幾頁了,今日之後恐怕再也不會踏足這裡了吧,孟長瑾看了看隻剩幾頁的書冊。
文德殿裡的宮人陸陸續續地進來又陸陸續續地出去,窗外的陽光也從屋檐爬上了正空,灑下了一世間的耀眼。
桌上的檀香也慢慢燃盡,隻餘最後一縷輕煙還在爐頂上搖曳,宮人上前剛打開爐頂準備新燃一片檀香,孟長瑾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吹了吹墨迹未幹的宣紙後,出聲制止了宮人的動作:“不用再添了。”
那個宮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隻好重新将檀香放回盒裡,一切做完便退到了一邊。
孟長瑾最後将那些書冊和手抄整理好,一一向那個宮人交代清楚,有些不放心,又讓宮人複述了一遍,最後又叮囑了幾句。
孟長瑾起身走到書架旁,手指間從書冊上一一輕撫過去,眼前突然閃過自己第一次來到文德殿,好像也是這般撫過這些書冊的,那時候還不知自己會因為它們而受懲罰,隻覺得這浩瀚的書海令自己歎為觀止,更在心中不止一次地揣測過這書的主人。
她的視線落在他常坐的書案上,厚厚一摞奏章,最近常那在手邊翻閱的書冊,每日練過書法和臨摹過字帖的宣紙,硯台鎮紙,物件雖多,但一個個擺放地井井有條,紋絲不亂。
她随手拿起幾張他密密麻麻練字的宣紙,入目處的字依然遒勁有力,揮灑自如,倒是像極了他的性子。
她看着看着突然覺得眼角酸澀,一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真正與他共處一室的時間可能10日都不到吧,怎麼會對他的字迹熟悉至此。
時間好似東逝的流水,匆匆握不住,卻在不經意間留下了些深深淺淺的痕迹,有些在不斷流去的時間裡慢慢淡了,而有些卻會印進心底,怎麼也抹不掉。
孟長瑾将紙張放回原處,一一整理好,心中也下定了一個決心,她轉頭看向候在一旁的宮人,問道:“陛下在哪兒?”
那宮人不料她突然發問,有些驚慌失措:“陛下……陛下……。”又連忙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孟長瑾想她也是不清楚的,不過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既然自己想與他親口說一聲,那便再問問别人。
宮人有些躊躇,盯着自己的腳尖,還是鼓起勇氣小聲說道:“奴婢……過來時見到了高公公,他問了下您的情況便走了。”
孟長瑾追問道:“你可知他往哪裡去了?”
“說是……是……校場。”
校場建在一片視野開闊之地,這裡人聲鼎沸,彩旗迎風招展,滿地細沙随暖風而舞,自由而熱烈,與森嚴氣派的皇宮形成鮮明對比,叫人不敢相信宮中竟然會僻出這樣一塊地方。
炙熱的太陽盡情揮灑,灼得沙塵滾燙,幾騎高大的駿馬并排而立,長長的鬃毛在陽光下黑得發亮,兩蹄興奮地刨着地面的沙土,馬鼻裡不斷地噴着粗氣。馬背上幾人,身上薄甲泛着流光,手持長弓,英姿勃發。
一陣箭羽破風的聲音剛起,霎時就傳來聲聲堅定入靶之音,靶上弓箭猶在狂顫,箭靶一旁的内侍皆呆立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要去拔箭。
“好!”一人放下手中長弓,臉上豆大的汗珠在陽光下閃着金光,他撫掌朗聲大笑,“還是騎在馬上射箭比較爽利!”
另一人伸手指了指他,有些無奈道:“武安侯真是個牛脾氣,不讓騎馬還差點要與陛下翻臉。”
言袆佑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休博兄此言差矣,這騎在馬上射箭與站在平地射箭那是天壤之别。”說着,轉過頭燦聲問道,“陛下你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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