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瑾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幕,拽起裙擺便向前跑去。她望着滿地狼藉,不管不顧地蹲下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本書一本一本拾在懷裡。
碧溪也跑上去,蹲在孟長瑾身邊,拾撿地上的書本。
安達沖上去抓住孟長瑾的胳膊,一把将她從地上拽起來,厲聲道:“你快去殿内,這裡有我!”
因為心中太過着急,安達忘記了稱呼和尊卑,卻渾然不覺,隻死死地盯着孟長瑾。
孟長瑾渾身濕透,嘴唇緊抿,看向他的眼神充滿着無助卻又堅定。這一眼看得安達心煩意亂,拉起她便要往殿内走去。
孟長瑾怎麼也不從,用力掙開他的手臂,又蹲下去拾書。安達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勸她不動,便蹲在她身旁,一把抓過落在地上的好幾本書,扔到孟長瑾手中,一字一句用力道:“快把這些抱進去!”
孟長瑾看了他一眼,抱起懷裡滿滿的書,便往殿内跑去。
此時殿内一地被打濕的書本就這麼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身旁不斷有宮人跑進跑出。她這才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出來,不由地打着哆嗦,每走一步都有水從鞋裡滲透出來,一路蜿蜒。
孟長瑾也顧不得許多,隻好将懷裡的書放在地上,放好後又向屋外跑去,腳剛邁到檐下,便有一雙大手将一疊書推向她懷裡。孟長瑾來不及思考,伸手接住那疊書,再擡眼時就看到安達轉身又跑入了雨裡。
就這麼匆忙了幾個來回,殿外的書被抱了進來,連掉落的紙頁也一和不落地被拾了進來。
一群被雨水淋透的人都站在外殿,呆呆地看着滿地狼藉的書冊,水從他們身上落下,殿磚仿佛也被雨淋過一般,濕漉漉一片。
寒意上湧,孟長瑾低低地打了個噴嚏,手也不住地顫抖。安達見到正欲上前,又收住了腳步。
碧溪上前握住孟長瑾的手,焦急道:“寶林,這裡的書冊左不過這個樣子了,要不先回玥覃苑換身衣服再過來?”
未待孟長瑾開口,便聽安達便正色道:“此事鬧得這般大,想必陛下那邊也已知曉,恐怕半刻鐘内便會趕來,寶林此時離開,到時候陛下問起便是百口難辨。”又看了眼孟長瑾,忍住心中湧起的異樣滋味,道,“如今寶林被雨淋過的模樣,落在陛下眼裡,恐怕還能引起一絲憐憫,不至于大發雷霆。”
孟長瑾見安達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便不再言語。
碧溪本來隻顧難過,聽到安達這麼說,内疚和悔恨的情緒從心底升起,面帶愧色,急急道:“寶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立馬跪到地上,扯着孟長瑾的裙擺,淚流不止,“您就罰我吧,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孟長瑾本就不怪她,見她這麼一跪,心中也是大急,立馬伸手去扶她,頓時感覺力氣好像被抽走,腳下一軟,便半跪在殿磚上。
安達正準備去扶她,就見她擺了擺手,無力道:“我沒力氣了,讓我坐一會兒。”又擡頭輕拭去碧溪的眼淚,輕聲道,“傻碧溪,哭什麼,又不是你一個人被騙,我不也被騙走了嗎,要錯便一起錯,你瞧見我哭了嗎?”
碧溪心頭一酸,立馬擁住她,将頭埋在她頸間,隻小聲地啜泣。
“陛下駕到!”
這一聲在殿内炸起了一層浪,殿内衆人都膽戰心驚地叩跪在地上,頭觸冰涼濕漉漉的殿磚,即便覺得濕寒也無人敢吭一聲。
孟長瑾聽到這一聲,焦急地扯着裙子便欲站起來,安達立馬伸出手準備去扶她,隻見一影子斜斜漫入,他隻好将手收回,跪伏于地。
孟長瑾這邊本就腿腳無力,起身的動作又大了些,身形不穩,“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碧溪和安達在一旁餘光瞥見摔在地上的孟長瑾,心中焦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沉穩的腳步聲漸近,蓦地聲音在孟長瑾耳畔停住。她聞聲,将手臂撐于身體兩側欲起身,因太過用力,手臂不住地發抖。手掌下殿磚冰涼濕滑,一個不小心一手脫力,整個人正要砸向地面,此時一個大掌緊緊将她手臂握住,發力一帶,将她拉起。她的視線随着這個動作慢慢上揚,起初隻見金色的墨靴和石青色的袍角,慢慢地又看到腰間金帶和别在一側的羊脂白玉,再入目的是金絲暗紋的衣襟、削薄輕抿的唇、細長深邃的褐眸、入鬓的劍眉。
孟長瑾看得迷迷糊糊地,緊拽她手臂的大手卻不曾松開,靠着這股力量,雖身形不太穩,但也是站立起來了。
李洵時斜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這人身上下均被雨水淋透,那些被打濕的青絲淩亂地貼在額前,一絲絲雨水順着額發流過臉頰、慘白的嘴唇,滑入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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