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時看向她,倒覺得比上次順眼很多。上次讓她候駕,原也隻是證實她入宮目的是否如自己所想一般,後見她欲拒還迎的姿态,便知自己所料無差。但是今日在樹下看到她站在橋上的模樣,與那日倒是判若兩人。
“嗯。”想着便低低地回應了她的話。
聽到他的回答,孟長瑾有些詫異,她剛才還有些懊悔自己一時沖動說出的話,有些怕惹惱了他。但他并未惱怒,還回應了她,現下便覺得這皇帝也不盡如外人口中所道的那麼冷漠苛刻。
這麼一想,心中越發膽大起來,眉心微動,便又開口問道:“陛下方才在想什麼?”
李洵時覺得眼前這女子這樣才是真的她,當下也不惱怒,反問:“你呢?”
孟長瑾聽他這麼一問有些錯愕,突然想到自己剛才也是這般反問他的,便覺得好笑。
“明月皎皎照床帏,憂愁不寐起徘徊。今日嫔妾望見這當空明月,便思念起了自己的親人。”擡眼望了他一眼,接着道,“嫔妾想到了自己宮外的家人,也想到了在冷宮的姐姐,心中便不是滋味。”
李洵時俊眉輕挑,方才還奇她今日怎得話這麼多,原是想為冷宮那位求情。
孟長瑾見他許久都未開口,心裡開始打起鼓來。
她笃信眼前此人并非薄情寡義之人,自方才打探他想法開始,便想求個明白,想知道長姐在他心中的分量。
“陛下方才是否也在想她?”
話一出口,她便惴惴不安地望着他,好似這樣就能看清楚他心中所想。
李洵時面色微冷,聲音帶着拒人千裡之外的寒涼:“孟長瑾,你好大的膽子,如今也敢揣測朕的心思!”
話音剛落,孟長瑾心中便感到一絲寒意。
“嫔妾惶恐。”孟長瑾忍住心中不快,半蹲福道。
李洵時聞聲看向她,眼前這女子雖是做行禮之态,口中說着“惶恐”,可看她清眸中透出的倔強,哪有半分惶恐的模樣。
心中怒氣漸起,伸手向後一揮,立馬内侍提着宮燈疾步走來。燈火瞬間将這夜色點亮,照得人無所遁形。
“孟寶林揣測上意,狂妄自大,罰抄《女則》一百遍,非抄完不得外出!”聲音不大卻透着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完便拂袖而去。
“嫔妾遵旨!”
孟長瑾望着那孤傲挺拔的身影消失于夜幕之中,隻餘那一束燈火,越行越遠。直到那束光消失不見她才起身,半蹲的姿勢維持太久,雙腿微微發抖,一時起身太快差點站立不穩。
突然一雙大手将她扶住,她回頭一望,卻見安達立于身後,目色深沉,卻不看她,隻道:
“寶林,我們回去罷。”
第18章季夏
季夏一至,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炎熱,風夾雜着滾燙的熱流吹得檐角清鈴叮當作響。
孟長瑾端坐書案前,一手執筆,一手輕按于宣紙一角,宣紙上的小楷清秀隽麗。香芹立于一旁,低眉研墨,濃郁的墨香伴着屋内燃起的檀香,盈盈一室。
因着天氣炎熱,不多時,握筆的手心已是沁出細密的汗珠。孟長瑾拿起桌上準備好的帕子,拭去手心和筆上的汗珠,揮筆落墨。這樣的動作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遍,已是手腕酸痛,額角香汗密密。
碧溪接過那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宣紙,輕吹了兩下,平攤于書案一角,再用鎮紙壓上。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再看孟長瑾握筆之手已是微微顫抖,心中不忍道:“寶林今日便抄到這兒吧,這抄寫《女則》一百遍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抄完的,況且陛下也未限制時間。”
孟長瑾想了想,也覺得甚是如此。從那天皇帝說要她罰抄已是過了三日了,她每日抄寫二十來遍,如今也是完成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便也不急于一時。
孟長瑾揮了揮有些發酸的手腕,起身望了望窗外。雖是未時,但窗外依舊烈陽高照,唯有池邊的樹木投下斑駁的陰影。
香芹走過來收拾書案,一邊收拾一邊道:“天氣愈發燥熱了,這一算七夕也是快了呢!”
碧溪一聽雙目一亮,笑盈盈湊上去:“香芹姐姐,七夕那天宮裡一定很熱鬧,你替我跟寶林說說好話,讓她也帶上我吧!”說着,拉起香芹的手輕晃了兩下。
香芹被她晃得頭暈,趕緊笑着讨饒:“好碧溪,你快饒了我罷!”
孟長瑾拿起案的書輕揮在碧溪頭上,撲哧一笑:“我要是不帶你去,你還不把這房頂都給我掀了!”
碧溪聞言立馬手收,歡天喜地地往門外跑去,跑至門口,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笑道:“我這就去盛蓮子湯來!”
孟長瑾和香芹看到她這副模樣,也隻能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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