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說什麼呢?&ldo;唐小椽!你這樣到底算什麼?知道當年我為甚沒打你,因為你他媽的和柯加如出一轍!我要打醒你們!&rdo;&ldo;朋友……&rdo;&ldo;什麼?&rdo;他沒有聽清我說話。&ldo;把他當朋友,也會希望他戒毒吧?我不想怎麼樣,我不圖什麼。徐也,你的朋友吸毒,你會不管嗎?&rdo;聽到我說這個,他直直地看着我。有人進來,看到我們倆個的架勢,又退了出去。我們有很久都沒有出聲。&ldo;送他去戒毒所吧。&rdo;他突然說。&ldo;我可以幫你聯系。&rdo;&ldo;真的嗎?&rdo;&ldo;對。&rdo;&ldo;徐也!&rdo;_&ldo;有個條件。&rdo;&ldo;什麼條件?&rdo;我開始笑了,好像不僅僅是因為徐也給我出了主意。&ldo;你給我好好上班!&rdo;&ldo;沒問題!當然沒問題!&rdo;我當時的感覺,就好像孤軍奮戰時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戰友。我懷着少見的喜悅去找時顔,我想,徐也肯幫他,至少說明,他們有緩和的機會,至少,說明,柯加的事情,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死結。門是開着的,時顔卻不在,我看到他留的紙條。&ldo;唐小椽,這個房子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了,你願意住就住。就當沒有認識過我。我不值得,什麼都不值得。&rdo;他走了?去了哪兒?拿着紙條,我在屋裡坐了半晌,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我慢慢走到廚房,我看到那一鍋糊了餃子,不見了。我依稀見到時顔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我把手中的紙攥成了團。我想起,他曾經看着我手上的燙傷,攥着我的手,眼睛直直的。他曾經揚起頭問我:&ldo;小結巴,你到底喜歡我什麼?&rdo;我說:&ldo;我也不知道。&rdo;&ldo;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喜歡我什麼?&rdo;&ldo;我不知道。可我希望你戒了。&rdo;他搖着頭:&ldo;一年前,我開始吸粉。這個東西,奪走了我的心智。我曾經想過戒了它,因為,我不想受那個女的的威脅。可我戒不掉,我不知道我戒掉了它又會怎麼樣。我就是這麼混過來的。哈……&rdo;他突然笑得很誇張&ldo;你也知道,原來那個女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打從我吸掉了所有之後,我向他下過跪你知道嗎?她拿粉給我的時候,我像個乞丐,恬不知恥的乞丐!這種生活我都過了,你以為我可以怎麼樣?你以為我戒了它還有什麼值得繼續的東西?&rdo;我記得我當時很想說,你有我!可是我沒說,因為我在他眼裡什麼也不是。他那時盯了我好久,說:&ldo;我希望你好好的。對你好的人會有很多。别在我這兒浪費時間,我是塊爛泥,都甩了你一臉髒了,你還不怕嗎?&rdo;&ldo;我不怕!隻要你戒了!&rdo;他說,&ldo;戒不了。&rdo;然後,他就這麼走了。也許,他不想再甩我一臉泥。我去找小晖,我記得他上次依稀說了一個酒吧的名兒,他說他們樂隊現在在那兒演奏,沒有了主唱,就演奏些爵士樂。我終于找到了他們。小晖說,早知道你成功不了。那家夥已經鬼迷心竅了。我坐在一邊,聽他們演奏。他們還穿着黑襯衫,每人帶着一條銀鍊子。微微扭動身體,随着動感的節奏。可是,他們已經不完整了,缺了好大一塊東西。我跟小晖說:&ldo;如果見到時顔,通知我一聲。&rdo;小晖點頭。我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又說:&ldo;你和柯加不一樣。&rdo;我轉回頭。&ldo;他像個漂亮的小棍兒,一撅就斷。你像個漂亮的皮筋兒,擰來擰去也沒事兒。&rdo;他瞅着我笑&ldo;時顔是個中空的棒子,酥了。&rdo;雖然他這些比喻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我還是有些動容。我又和小強,胡蘿蔔生活在了一起。喂貓,喂小強。擠着擁擠的罐頭上班。我期望一切的遭遇都是個夢,我不希望時顔變成這樣。中空的棒子?是誰,從裡面腐蝕了他?小強有一天說:&ldo;小椽,你這三天,可有說過10句話?&rdo;我怔了一下。然後,我又開始對誰都傻笑。跟客戶和顔悅色,跟同事喜笑顔開,跟小強鬥貧打磕,雖然我跟他不在一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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