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地坦言道:“爹,您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待問題,在兒看來西姜人熱情好客,淳樸善良,就連那西姜王也與臣子把酒言歡,将兒看為座上賓,那九公主更是全西姜有名的才女,人家能與兒在一起,不為高攀,純粹是因為心悅于我,在我看來,夫妻之間是否有愛才是最重要的,沒有愛,誰都無法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同床異夢就是好嗎?”
“一派胡言!咱們是名門望族,任她是西姜多美的公主,在汴梁就是一個灰眼睛的蠻子,勢必為常人所不容。”
沈從愈平生第一次與他爹對着幹,既然開了頭,就有一種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固執,他向管家請來家法,沈家的家法是一根兩指粗的馬尾鞭,他從來沒受過家法,倒是庭蔚受過幾次,每次一鞭子下去都是皮開肉綻的。
他雙手奉上馬尾鞭道:“爹,兒今日犯上,您該教訓。”
國公爺正在氣頭上,下手豈會留情,接過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掄了過去,鞭鞭割肉入骨,不用一會,沈從愈的白衣已經沒一處能看了,血痕縱橫交錯着,面上已經完全失去血色,鬓角的汗滾落了下來,滲到血肉裡愈加鑽骨般的痛起來。
“爹,您今日……要不就打死我……隻要我還剩一口氣,我的想法就不會改變……”
國公爺向來以他的嫡長子為傲,對他自然比庭蔚嚴苛些,如今聽他用死來威脅自己,魂都吓沒了,馬鞭也丢開了,老淚縱橫道:“從愈,你可千萬别想不開啊……”
沈從愈知道自己勝利了,隻是眼前蓦然一黑,什麼都不省的了,他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來了,至于身上的傷足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他大多數隻能卧床休息,許是府上的人特地瞞他,所以連外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一無所知,待他再次完好無缺得站在她面前時,已經是在汴梁。
旁人向他介紹:“這是清平縣主,西姜原來的九公主,如今西姜已經歸順了朝廷,西姜王成了邕親王,九公主就成了縣主了。”
那一瞬間他竟不敢擡眼看她,她在西姜等着他,說好的去接她呢,四個多月過去了,公主變成了縣主,他竟然還在汴梁未曾動身,他都不敢想象這四個多月來,她是如何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他的。
他向她行禮,“臣沈從愈參見清平縣主。”
她半晌不說話,他就隻能維持這個姿勢不動,最終她還是開口,“免禮。”
西姜往事(下)
珞晖公主小名叫霓晗,她很喜歡這個西姜來的清平縣主,兩人俨然成了一對好朋友,她親切地挽着她的手笑着對她道:“阿沁詩,沈學士原來是盛國派往西姜的使節,你不認識他嗎?”
阿沁詩也不看他,自顧地與她談笑自若,“當然認識,熟得不能再熟。”
幾人談了好一回的話,霓晗問沈從愈:“沈學士,你可會西姜語?”
沈從愈從剛才便一直神遊太虛,阿沁詩再也不用那盈盈的眼神看他了,這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原以為隻要他爹娘同意了這門親事,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可是他爹娘已經同意了,他們卻好似不複從前的親近,這才叫他無可奈何。
霓晗見他失神,複問了一遍,他方回道,“臣略懂些微末。”
他的西姜話還都是阿沁詩教的呢。
如此又說了一回話,才各自散了,阿沁詩要回親王府,轎夫把軟轎擡過來,被她揮手叫退,她氣呼呼道:“本縣主要騎馬。”
馬?哪來的馬?幾個轎夫面面相觑,她眉宇間有一股英氣,開口便令轎夫膽怯,“你們都下去吧,别跟着,這不還有沈學士在麼呢。”
待轎夫一股腦的拔腿而去,她才扭頭看向站得離她極遠的他,她很是嬌縱,有種飛揚跋扈的感覺,可是一開口,他的心方安定了下來,她嬌俏地叉着腰道:“沈從愈,你是要我請你過來嗎?”
沈從愈登時喜上眉梢,幾步便來到她眼前,阿沁詩最承受不住他這般脈脈的眼神,他的眸子深邃,好似會攝人心魂,明明心裡對他有諸多怨言,可是一見到他便都煙消雲散了。
她嗫嚅道:“本縣主沒騎馬出來。”
他立刻會意,在她面前單膝跪下,“臣背你。”
她像隻猴子似的纏了上來,他肩寬背闊的,不像一般文人那般羸弱,輕而易舉地就将她背了起來,她高興了,那雙腿就一晃一晃的,露出那雙紅色的小馬靴。
她在他耳邊喃喃撒嬌道:“沈從愈,你對我生分了。”
沈從愈辯解道沒有。
她給他指路,方又道:“你剛剛又自稱臣……”
他登時啞口無言,她才吃吃笑起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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