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端正的長相,五官輪廓清晰深邃,與記憶中那個額頭上纏着滲血紗布的孩子有幾分相似,卻又多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張揚銳意。睡着的時候他也顯露出很強的防備意識,一隻手橫在身前,搭着另一隻手的小臂——那裡有一道狹長而觸目驚心的疤,何弈偶然見過一次。
他看看遲揚的手,又看看自己的,不知作何感想,沉默地移開視線,落在進門時對方塞到他懷裡的食品袋上——半透明的塑料袋裡裝着面包和牛奶,和他們一起吃的第一頓午飯配置相同。
面包和牛奶。
他的思緒驟然停頓,略微眯起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片刻後他緩緩吸了口氣:“遲揚。”
“起來,我知道你沒睡。”
沙發上的人毫無反應,似乎确實睡着了。
何弈面無表情,回憶這人和自己這些天來的種種相處,試圖從中找到能讓對方失态的情景。
一次是在夜宵攤當衆打架,還有一次是在天台,自己坐到他身上的時候。
挑釁遲揚是件得不償失的事,但他也不想放任對方這麼裝睡下去——别的不提,沙發讓遲揚睡了,今晚他睡哪裡。
何弈斟酌片刻,還是彎下腰,掀開幾分鐘前他自己蓋上去的衣服,緩慢地抱住了遲揚。
然後借了個力,并不熟練地擡起腿,分開膝蓋,虛虛跨坐到對方身上。
“你赢了,”他聽見遲揚的聲音傳過來,悶悶的,似乎有些無奈,“誰教你的?”
還能是誰,他自作自受。
何弈沒回答,達到了目的也不欲再作糾纏,起身要走。遲揚當然不會如他的願,一伸胳膊撈回來,如果說剛才何弈還是保持着禮貌、隻是做了個樣子沒有坐實的話,這一下猝不及防,就是徹底坐到了遲揚腿上。
體力差距擺在那,他連掙都掙不開,隻能擡起胳膊擋在兩人之間,隔開過近的距離。這個角度他能看到對方輪廓清晰的下颌線,還有随着話音輕微震動的喉結——遲揚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誰醉成這樣還能好好買東西。”而且以遲揚過度的防備意識,是不可能任憑他這麼蓋上衣服再打量半天,依然安穩睡着的。
“這麼聰明,”遲揚低低地笑了一下,坦白從寬,“一滴都沒喝,她們灌我也沒喝。”
何弈不關心他喝沒喝酒,隻想知道這人什麼時候能松開他,放自己去看完剩下的幾十頁書,然後洗澡睡覺。他“嗯”了一聲,委婉地暗示自己不想再往下聊,漆黑的眼睛注視着他,敷衍之意不言自明。
可惜遲揚接收到了也裝糊塗,放在他後背的手收緊了,迫使他進一步低下來,幾乎貼進自己懷裡,低聲問:“哥哥,我這麼自覺,是不是應該獎勵我點兒什麼……”
何弈在他面前放下溫和優等生人設的時候,性格其實是有些冷淡的,這種冷淡和他骨子裡的教養混在一起,會給人一種摸不清他底線、也不敢貿然試探的疏離感。
但遲揚不是一般人,摸不清底線的在他眼裡,一概當沒有底線處理。
他輕松地拉開何弈擋在兩人之間的手,坐起來,順勢将人圈進懷裡,得寸進尺道:“不說的話,我可就自取了。”
太熱了。
暖氣充足,對方偏高的體溫緊緊包裹住他,呼吸就貼在他耳邊,一切都那麼猝不及防,與何弈經曆過的任何一種交往都不盡相同。
他被遲揚不留退路地抱着,平生第一次産生了無措的情緒,直覺有什麼東西失控了,事态正向他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他閉上眼,不去看遲揚近在咫尺的臉,似乎花了幾秒才整理好情緒,維持着一貫的平穩,低聲說:“要什麼獎勵?”
還當真了。遲揚一愣,嘴角揚起來,發現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可愛,能把這種調戲當正經話聽。他想了想,說:“親我一下?”
他也就是順口欺負何弈,沒想到對方反将一軍,聞言搖了搖頭:“不行,你上次教我的,不能别人讓幹什麼就照做。”
說出這話的時候,何弈似乎終于找回了平常的樣子,擡起眼來自上而下看着他,帶着一點冷淡的調侃,和遲揚熟悉的、針鋒相對的倨傲。
那眼神像一把火,點在兩人身體相貼的區域,轟得燒起來。
遲揚的手放在他背後,感受着如常平靜的心跳,沉默良久,投降似的松開了,大喇喇攤在身旁:“起來吧。”
何弈動了動,要坐起來,隐約覺得自己碰到了什麼,又遲疑地頓住了,試探着開口:“你……”
你好像硌到我了。
遲揚沒給他組織語言的機會,敷衍地“嗯”了幾聲,自暴自棄道:“是啊,第一天就告訴過你了,我同性戀,有反應不是很正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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