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娘也隻有暫忍悲痛去幫忙,忽見一個有些微胖的婦人擠過來,對蔣秋娘笑道:&ldo;秋娘姐姐,之前發生的事情和剛才這一幕我都看在眼裡,如今雖然莞姑娘拒絕了那家人,隻是你們也不能真個就一直在那破廟裡栖身啊。我家後院有個小廈子,原本隻是堆雜物用的,若是你們不嫌棄,我就回去收拾出來,給你們住吧。&rdo;蔣秋娘哪裡好意思,連忙推辭,卻見那女子笑道:&ldo;何必這樣見外?莞姑娘小小年紀,尚且如此深明大義,我們沒能力也就罷了,既然有這個能力,不幫忙我也不好意思呢,那就這麼說定了吧。&rdo;說完就又去忙碌,這裡蔣秋娘怔了怔,連忙叫羅莞過來商議,羅莞沉吟了一會兒,便道:&ldo;也罷,既然是人家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咱們就過去吧,小廈子再簡陋,總比破廟強。若娘親過意不去,咱們每個月也可以給點房租。&rdo;蔣秋娘面色蒼白,久久不說話,羅莞便笑道:&ldo;我知道娘親的心思,你放心,外祖母那裡,未必就是到頭兒了,也許過些日子,她們就醒悟了呢,到那時咱們再回去住,也不至于太受氣。&rdo;蔣秋娘點點頭,她如今已經習慣了事事要羅莞做主,且女兒行事周密,到如今還沒出過岔子,既然她這樣說,那倒不如在這裡等些日子好了。當下就在嚴家,一村子人如同過年般着實熱鬧了一番,到晚間,方每個人拎着分好的肉嘻嘻哈哈散去了。而嚴家人和蔣秋娘等也累了個倒仰。雖是累,心裡卻十分高興。因晚上仍住在嚴家,就把中午的殺豬菜熱了吃,柳娘子便笑道:&ldo;真真是村子裡多少年也沒有這樣熱鬧過了,都是托了娘子和莞姑娘的福。&rdo;羅莞笑道:&ldo;哪裡是托我們的福,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rdo;因說完,柳娘子又問她們以後的安排,聽羅莞說了和蔣秋娘的決定,她便點頭道:&ldo;張家後院那個小廈子我也知道的,雖不大,比土地廟寬敞多了,收拾收拾,好歹是個住人的地方兒。隻是你們孤兒寡母的,到這個地步,總該想想日後的事,沒有道理一輩子打柴為生吧?&rdo;這個羅莞卻是早有計較,就問柳家娘子道:&ldo;如今眼看就要到深秋時節了,不知這附近的果園是不是就要收果子?一般來說,行情大概是怎樣的?娘子知不知道?&rdo;柳娘子有些奇怪,心想飯都快吃不上了,怎麼這小姑娘還想着吃果子呢?果然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孩子,在家裡吃慣了果子,一時間吃不到,她就想着。心中詫異,面上卻沒現出來,仔細思慮了一下,便開口道:&ldo;這周圍的果園不少,姑娘若想吃果子,離着這村子三十裡外的劉家莊上是最便宜的,姑娘不如去那裡買一些吧,他家的果子又多又好,是了,若是姑娘不願意走路,就等着什麼時候進城買,城裡他們家也是有果子鋪的,也隻有他們那樣的人家才能在城裡有鋪子,若是尋常百姓家,哪裡有錢置辦店面?不過是自己挑幾筐進城去賣而已。&rdo;羅莞點點頭,沒再作聲,蔣秋娘心中奇怪,卻也沒說出來,羅孚如今也懂事了不少,知道姐姐問這種問題肯定不是買果子來吃,因此隻是吞了一口口水,什麼也沒說。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張宇家的就來告訴她們,那小廈子已經收拾好了,讓她們盡快搬過去。所以三人便也連忙回了破廟,其實又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不過是幾件破衣服破被褥,還多是村民們資助的。不過這種時候,也舍不得就扔了,反正也沒有什麼身家,好歹這還是禦寒之物。&ldo;莞兒,你昨天問柳娘子那件事,是要做什麼?&rdo;隻有母子三個,蔣秋娘自然就要問清楚,卻見女兒微微笑道:&ldo;不忙,到時候娘親就知道了。&rdo;&ldo;莞兒,咱們如今可是一窮二白,不能像在府中那時,每天裡想吃果子,就讓人去拿……&rdo;蔣秋娘雖然覺得女兒不會這麼不懂事,卻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卻聽羅莞笑道:&ldo;娘,我是那麼不知深淺的人嗎?放心,我自有用意,不過還不知道能不能實現,所以先不說出來,免得你們白高興一場。&rdo;蔣秋娘這才放心,三人将被褥衣服打了包,背在背上往張宇家而來。路上卻是路過了蔣家,蔣秋娘在街門外停了腳步,怔怔看了半晌,方歎一口氣,搖搖頭去了。那蔣家院子裡雖然沒人,她卻不知那間靠西的廚房裡,金氏正和幾個丫頭站在那裡說炸面點的事兒。恰好就把這一幕看在眼中,因咬牙切齒道:&ldo;活像是逃荒的,活該,那樣從天上掉下來的賺錢機會,她們偏不要。若是把那野豬賣給财主家,可不是能得幾十串錢呢?偏要和窮棒子們分,這真真是活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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