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孤掌難鳴?赤烏星短短十分鐘左右,損失了九個兄弟,現在隻是一個光杆司令了。
赤烏星為什麼能做大哥,也未必是因為年紀,反倒是其行事風格。
識時務。
赤烏星見九位兄弟驟然間殒命,也不悲傷,也不哀怨,默默無聲地現了原形,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鐘馗早見赤烏星的實在表現,也不為難,早早地收了玲珑照鬼燈,寶劍入鞘,沉重的眼皮又馬上耷拉了下來。
未等鐘馗發問,一陣咚咚聲響起,赤烏星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拜服在地。他嗓音纏鬥着搶答道:“都司大人饒命,小人誠心伏法;都司大人饒命,小人誠心伏法;都司大人饒命,小人誠心伏法……”
鐘馗袖口微動,右掌一翻,一股勁風吹過,止住了赤烏星再次磕頭的動作。
赤烏星馬上換了一副谄媚的神情,吹捧道:“都司大人武功卓絕,我等螳臂擋車,自取其辱!”
人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赤烏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十多分鐘前,兄弟前呼後擁,互相吹捧。危險來臨,他可以舍命牽制玲珑照鬼燈,給衆星創造擊殺鐘馗的時間和機會。當時我突然覺得,赤烏星雖不是好人,但确實可能是一個好大哥,一個好領導。可十多分鐘後,眼見其餘九星已然斃命,他卻換了一個嘴臉,沒有一絲悲傷、懊悔,幾近谄媚,毫無下限。十幾分鐘前可以為之舍命的兄弟們,現在竟然得到了自取其辱的評語。
真人性。
那些早已成為鐘馗腹中蛔蟲的赤烏九星,不知現在作何感想。
面對無法逃避的追責,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認罪認罰是最好也是最适合的應對态度。
鐘馗看着赤烏星久久沒有說話,似乎這樣的态度讓赤烏星心虛不已。他眼神閃爍,手指不自覺地捏扯着衣角。
“想要活命?”鐘馗淡淡問道。
“都司大人,留我一條狗命。”說完,赤烏星又重重地磕向了地面,半匍匐着,看似無比的誠懇。
“嗯~”鐘馗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伸出了右手寬大的袖袍,說道:“想必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赤烏星見狀,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化作一縷煙塵,飛入了鐘馗的袖中。
活捉!
俘虜!
鐘馗一收衣袖,轉身突然恭敬地向我作揖,說道:“今日若非馬狀師出手相助,不知如何收場,甚是棘手。”說罷直了直身子,抱拳道:“我現将此魂秘密押往察捕司,交由包大人和東方大人審問。赤烏十星折戟之事,想必他們已然料定知曉,可能還會派遣邪祟前來。待我交接人犯,馬上趕回。”說完,快步走遠,直到消失在無盡的混沌虛無之中。
那我怎麼辦?一陣慌亂,一陣手足無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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