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馮楮忽而陰下臉色,扣在頭盔邊緣的手指緊了緊,随後拎着它大步朝樓梯上走去。他左手筆直地垂下,手腕内側凸起青筋,因為被頭盔墜得很重;右手拽着謝潋的衣領,手背微微顫抖,因為被憤怒壓得很重。
馮楮直直地盯着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沉聲道:“謝潋,你不配。”
這個稱呼謝潋不配叫,這份和江也的親近他也不配獲得。
馮楮還記得那天在附中的事兒。他們班提前做完實驗,全班在班主任的組織下一塊兒離開。接到江也電話是卡在一個紅綠燈的時候,他聽着聽筒中的動靜,一時間分辨不出對方是哭了,還是隻是剛剛進行完劇烈運動。直到江也雜亂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和紅燈數字的既定跳動頻率不再吻合,馮楮這才想,壞了。
等到他找到江也的時候,這小孩兒已經把自己縮成了團兒,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腿蹲麻了都不知道換個姿勢。馮楮說,咱們走,江也卻喃喃道,謝潋,别走。謝潋,别走。
一想到這裡,馮楮攥着衣領布料的手又收得更緊了些。
“謝潋,”他說:“别假惺惺的,也别去招惹江也。我們和你從來都不是一路的。”
謝潋卻笑了,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你們走的是什麼路,我走的又是什麼路?不是我想要的,康莊大道我都不愛踏上;隻要是我樂意的,泥濘小道我都笑着走完。”
“還有,”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我最恨别人拽着我說話。”
似乎比蝴蝶振翅還要快,謝潋的左手搭上了馮楮的手腕,用了狠勁兒将他拽開。
然而馮楮長到這麼大,打過的架遠比作過的題多,人家都是在考試中成長,他是在流血中成長。被謝潋撤了重心,他僅僅在一瞬間便拽住了身旁搖搖欲墜的大鐵門,在穩住身形之後又很快進行反擊,掄着左手的頭盔就向對面砸去。
謝潋捂着手臂,垂着頭悶哼一聲。但等他再次擡起眼時,裡頭卻已攪起了黑色的風。
盡管兩個人都是打架下死手的主兒,可馮楮實戰技巧太豐富,再加上謝潋這陣子腿腳不利落,在這場戰役中誰占便宜誰吃虧顯而易見。馮楮在上面那點地方施展不開,很快就拽着人往樓梯下扯。這幾級台階幾乎是要了謝潋的命。他隻覺得腳踝又痛又麻,似乎是被毒蛇注入了毒液後又被千萬隻螞蟻啃咬。
打仗弄出的動靜不小,但兩個少年皆是滿臉陰狠,路過的居民沒人敢上前勸架,膽大地就駐足看上兩眼,大多數都選擇偷瞥着匆匆經過。
他們驚動了路人,又驚動了一樓二樓的住戶,最後驚動了浴室中剛剛洗完澡的江也。
“你們倆——”江也一邊噔噔噔下樓一邊大喊:“謝潋,馮楮,别打了!!”
馮楮聽到熟悉的聲音晃了下神,就趁着這一秒鐘的功夫,謝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拇指輕柔地擦着嘴角的血絲,腳上卻是忍着疼痛,毫不留情地将馮楮踹倒在他的摩托車上。脆弱的肉體同堅硬的金屬撞擊到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江也出了樓道,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驚叫出聲,“馮楮!!!”嗓子在最高的調兒那幾乎破了音。
最好的朋友被踹成這樣,江也已經顧不上其他,一陣風似的略過了另一位事件主人公,直接沖到了馮楮的身邊。
“怎麼樣,”江也慌亂到語無倫次,“馮楮,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傷到哪裡,疼嗎?”
馮楮在江也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他沒被踢到小腹,除了撞到摩托的後腰隐隐作痛,皮脂下最重要的的内髒皆被保護得很好。“我沒事兒,”他輕聲安慰道:“别擔心。”
偏偏越是這麼講江也越覺得難受。關心則亂,他已經沒有理智去理清事情的經過,憤怒驅使他轉身質問謝潋道:“把人打成這樣,你要幹什麼,這要出人命的啊!”
謝潋陰沉沉地掀起眼皮看着他,沒說話。
“謝潋,我不懂。”江也眼角紅紅的,或許是剛從潮濕的浴室中出來的緣故,眼睛裡面似乎還蒙了層薄霧。潮濕的劉海垂在額前,滴滴答答地墜下水珠。他說:“你不待見我就算了,為什麼對我的朋友也這麼壞?我到底做錯過什麼,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好嗎?”
喉頭不斷翻上血腥味兒,血絲飄在味蕾上,謝潋卻隻覺得又酸又苦。
他站在原地,四肢百骸都痛極了,躺在地上被自行車碾上幾道約莫就是這種感覺。腳也被上了千斤重的枷鎖,痛覺在慢慢變遲鈍,隻覺得想要擡起腳變得艱難異常。
眼前的場景被按了加速按鈕。謝潋看到江也架起了那輛摩托車,随後小心翼翼地将手挽在馮楮的臂彎中,步步留心地送手腳靈活的那位慢慢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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