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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殺窘迫地偏頭避開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ldo;對不起，我愛他。&rdo;這句話說出來連自己都想抽自己兩個耳光，在柏為嶼面前說愛武甲，在武甲面前說愛柏為嶼，這輩子再沒有幹過這麼龜毛又可恥的事了！他鼓起勇氣擡眼與對方直視，一半歉疚，一半釋然，沒有左右為難，沒有三心二意，堅定地添上一句：&ldo;我沒法和他分開。&rdo;十幾年來難以割舍的暗戀對象不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武甲，是年少時那段胎死腹中的初戀，他太固執自負，沒有察覺那久遠的愛情早已化成了一潭回憶中的死水，永遠擊不起什麼漣漪。每當他的腦海中出現武甲，總是在反反複複地追憶往事，沒有現在，沒有未來，隻有回憶‐‐他有多麼迷戀消失無蹤的回憶，就有多麼偏執，這一份無關痛癢的執念簡直要了他的命！同樣一句&ldo;我愛他&rdo;，聽到這三個字的兩個人，截然不同的反應，武甲落寞地笑了一笑，沒有太大情緒起伏，回他一句：&ldo;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以為你還有這方面的意思，非常抱歉。&rdo;段殺混混沌沌地應付了幾句，沒臉接受武甲的歉意，誰都沒做錯，錯的隻有他一個人，他是一個瞎眼遲鈍的大狗熊，舍不得懷裡的西瓜卻還想撿玉米，好笑。那一場車禍他就應該看清自己的心了，他本該憤怒本該憎恨，甚至本該揍一頓肇事者，但他看到摔在車邊滿臉是血的柏為嶼，理智瞬間瓦解，自己說了什麼幹了什麼都由不得自己了，手中溫熱的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怎麼搖晃柏為嶼都得不到回應，決裂隔壁鄰居家的那頭孬孬從小吃得太好，比普通狼狗要高壯得多，自從結紮後更是吹氣般肥起來，早先柏為嶼常帶着它走樓梯，而這小半年來肥狗已經爬不動了，一到樓梯口就屏氣凝神紮馬步，非要乘電梯不可，連它的主人李英俊都拖不動它。段殺送洗沙發套回來，看到李英俊和柏為嶼一人抱着狗頭一人抱着狗屁股合力連拖帶拉，李英俊漲紅了臉咒罵：&ldo;你這死狗還不運動？再不減肥小心得高血壓！&rdo;柏為嶼配合着他扛了兩層台階，累得直喘粗氣：&ldo;奶奶個熊，哪是它減肥？根本是我減肥嘛！&rdo;之前段殺滿腦子都在想着怎麼求柏為嶼回來，設想好的一大堆或強硬或卑下的各種行動還沒有付諸行動，柏為嶼就回來了，這讓他很是意外又異常狂喜，傻站在原地看着對方發愣。柏為嶼朝他努努嘴：&ldo;還不快過來幫忙！&rdo;段殺連聲答應，走過來拍拍狗頭，命令的話還沒說出口，那狗哀怨地&ldo;嗷&rdo;一聲，逃命似的呼哧呼哧往上爬。&ldo;這頭吃裡扒外的賤狗，&rdo;李英俊揉揉手腕跟上去，大聲抱怨：&ldo;想累死你爹我啊？&rdo;柏為嶼唇邊噙着笑，嘲諷段殺：&ldo;你就隻能吓狗。&rdo;段殺很久沒有看到柏為嶼的笑臉了，感動地情不自禁拉住他的手：&ldo;為嶼，我……&rdo;&ldo;回去說吧。&rdo;柏為嶼淡然收回目光，邁步往上走。三人有電梯不乘，陪着狗做減肥運動，李英俊在前面絮叨着教訓自家的笨狗，另兩個人在後面默默地牽着手，段殺看着柏為嶼，柏為嶼的目光卻左右漂浮，落不到一點實處。費勁千辛萬苦爬到家門口，狗趴在地上成了一灘爛泥，委屈地嗚咽不休，李英俊謝了柏為嶼，看到那兩個緊牽在一起的手，罵罵咧咧地壞笑道：&ldo;别這麼旁若無人地秀恩愛行不？惡心！&rdo;柏為嶼不予置否，還是笑着，揮揮手告别。家裡整理得井井有條，段殺憂心柏為嶼又要動粗，搶先一步控制住他的兩隻手，&ldo;不要搞破壞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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