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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還要開車送？”餘水不由得笑了出來，餘家村離a市的距離，一來一回，蘭戰舟這個年就别想過了。她一直都對軍人的這個職業不了解，但也多少知道。他們要回家過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看蘭戰舟這還有空的樣子，餘水不想因為自己占用了蘭戰舟和親人團聚的機會。“不行嗎？”蘭戰舟一愣，并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任何的不妥。“走吧。再拖延下去，你到家的時間也會晚。”不由分說，蘭戰舟提起旁邊的小包，又拿着另外一邊的年貨：“你再不起來，彥臣可能就要過來了。”聽到蘭戰舟的話，餘水下意識的看向周彥臣的位置。正好看見周彥臣摩拳擦掌要走過來的勢頭。她當然知道周彥臣過來是要幹什麼！蘭戰舟的這個僚機可是十分盡職的。再加上她眼下确實沒有辦法了，隻好起身跟在了蘭戰舟的後面。“那你呢？你不要回家過年嗎？”上車之後，餘水系上安全帶，有些尴尬的看着蘭戰舟。見他面色不改，好像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需要。”這倒是讓餘水沒有預料到的。她眼下靈眼還差些火候，不能直接看出蘭戰舟的命格如何。但她注意過蘭戰舟手掌上的手紋。他父母健在，家裡的人丁興旺。怎麼就不需要回家過年了？見蘭戰舟不想說，餘水也不好多問。一路上，兩人皆是無話。蘭戰舟這個人好像天生就話少，花哨的話更是不會說。不管做什麼都是一闆一眼的，就連開車，也是走直線走的穩穩當當。如同他這個人一樣，不管是做什麼都是有他的一套規矩。開車開了足足三天，蘭戰舟也隻是在車上偶爾眯了一兩個小時，車子行駛到餘家村的村口就進不去了。餘家村窮鄉僻壤，年輕人出去靠兩條腿，年紀大的就靠村子裡僅有的幾頭驢拉的驢車。誰還能想到會有軍用大吉普開進來？所以村口的路一直都是狹窄的，蘭戰舟的車子壓根就進不去。臨近年關，村子裡的孩子熱鬧的很。就算村子再窮，過年的時候總有些好吃的好玩的，一群孩子老遠就看見了蘭戰舟的軍用大吉普，揮動着手中的用來抽木陀螺的鞭子就往車子這邊來。“車子進不去，咱們就隻能在這裡下車了。”餘水有些不好意思，不管蘭戰舟的車大，隻能說村子裡的泥濘小路太小了些。蘭戰舟倒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在看見餘水這個村子的時候，不由得蹙了蹙眉。這裡的确是像他當初受傷來的村子，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這個村子一點發展都沒有？甚至還覺得這個村子比起原來更窮了。兩人一下車，一旁的孩子就認出來了餘水。孩子裡有一個和餘水似乎關系不錯，老遠就喊道：“餘水姐姐，你回來了？”餘水聽到這聲音，眼眶頓時一熱，連忙轉過身。一個小男孩朝着餘水的方向跑來，頭上戴着一頂破舊的小皮帽，身上的大襖子上也打滿了補丁。小臉在冬風裡吹得紅撲撲的，口中不斷呵出水汽來。“小寒！”餘水重生是在火車上醒來的，這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到小寒。重生之前，小寒為了村子裡的人來找餘水，卻被徐峥陽趕了出去。天寒地凍的，在大街上活活凍死了。偏偏那個時候餘水不在家，直到小寒頭七過了，村子裡的人帶着小寒的骨灰來找她，她才直到了小寒的死訊。現在的小寒，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個頭也才剛剛有餘水的腰那麼高。小寒跑過來，臉上帶着雀躍的笑：“慶叔前兩天還說呢，說你這幾天肯定就回來了，在家裡烙了你最喜歡吃的餅，等着你回來吃！”餘水見到小寒，一把将小寒抱在懷裡。小寒和她一樣，都是孤兒。隻是小寒還有一個大伯，從小在大伯家長大。慶叔對他們這些孩子都很好，尤其是對餘水和小寒。所以，在餘水的眼中，小寒就如同自己的親弟弟一般。餘水緊緊的抱住小寒，眼裡倏地就落淚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對小寒的愧疚，還是對小寒的想念。一旁的蘭戰舟也注意到餘水的眼淚，提着東西，無聲的拍了拍餘水的肩膀。“餘水姐姐，你怎麼了？”小寒有些不明所以，擡起頭來滿眼疑惑。“沒事！沒事……”餘水摸着小寒被風吹得有些皲裂的臉，說不出的心疼。對她最好的兩個人，可她重生前飛黃騰達的時候，卻沒有在她身邊享受到半點，反而還都因為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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