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夏天賣冰棒、冬天炸南瓜餅,省吃儉用供他讀書,成天念咒語般絮絮叨叨地說:「乖孫子,快快長大、快快長出息。」時間這個東西,你想讓它快,它便磨磨蹭蹭,讓人望眼欲穿;你想讓它停下來,它偏悄悄地逃得飛快,抓也抓不住。好不容易挨到長大,奶奶卻病逝了,孫子沒賺過一分錢讓她享受;小時候失去媽媽連哭都沒哭,他忘記了;但給奶奶送葬的一路,這輩子都忘不了,他哭得傷心欲絕,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天都要塌了;周烈一直陪在他身邊,把他的腦袋捂進懷裡,輕輕拍他的背。從此以後,他和他的情人相依為命,隻要有彼此,什麼困難都可以走過去;高興的,開懷大笑;傷心的,痛哭失聲;偶爾吃醋,鬧鬧脾氣,坦白流露彼此的愛和關心,分享生活中的感慨,擁抱在一起傳遞給對方溫暖;想要時間在這裡凝固,想要那一天早上周烈在他臉上親一下、抱着他繼續睡懶覺,而不是換上一身黑西裝出了門……沒有了周烈,武甲不再掉眼淚,也沒有人會心疼他的眼淚。他記得以前周伯父脾氣尤其暴躁,常掀桌、摔東西怒罵他們傷風敗俗,有一次把周烈的胳膊都打斷了。可現在,老人别說打人了,連坐都坐不穩。他把老人推回病房裡,扶上床,不得不編些可笑的謊言來騙人:「醫生說你身體還是老樣子,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杜佑山的兩個兒子下巴支在病床上,笑咪咪地看着老爺爺,杜卯搖頭晃腦地說:「武叔叔,我渴了,想吃冰淇淋。」杜寅埋怨道:「等會兒再吃嘛!」杜卯氣鼓鼓的,「可是我還想尿尿。」杜寅噘嘴說:「你真多麻煩。」周伯父寵溺地摸摸杜卯的腦袋,看武甲一眼,往門外指,「呵……呵呵……」武甲會意,叫來看護囑咐道:「帶兩個小鬼去上廁所,順便給他們買點零食。」小鬼們歡呼雀躍着跑了,病房裡安靜下來,武甲柔聲說:「伯父,十二月初杜老闆有場拍賣會,結束後,我會有很長時間去找周烈。」周伯父顫巍巍地擺擺手,半靠在床頭,虛弱地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武甲泡杯蜂蜜水,往裡插一根彎曲的吸管遞過去,勸道:「伯父,我會找到他的,你要保重身體,等他回來看你。」周伯父推開杯子,哆哆嗦嗦着從枕頭下拿出一張便簽,「呵呵呵」地說幾句别人聽不清的話。武甲把杯子放下,接過那張皺巴巴的便簽,打開,看到那上面歪歪斜斜地寫了兩行字:那小子販毒,不是我兒子,老天長眼,他早就該死了!你是好孩子,别再等他;我快不行了,這些年謝謝你。周伯父握住武甲的手腕,重重歎了聲,忽然老淚縱橫。武甲把便簽握緊在手心裡,不覺掉下一滴眼淚。******樂正七在一個初秋的黃昏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褲腳綁在軍靴裡,兩手插着口袋,肩上斜背一個行李包,形象幹脆利落。魏南河愣了半天才發現,那個從計程車走下來的半大小夥子,是他家小孩。樂正七将迷彩帽的帽檐往上頂了頂,望向工瓷坊台階上的魏南河,笑了,「我回來了。」魏南河三步、兩步走下台階,摸了摸樂正七的臉,既驚又喜,一時說不出話來;小孩的皮膚曬成了古銅色,眉目雖然還帶着點兒稚氣,卻掩蓋不了渾身男子漢氣概,真的不再是小孩了。樂正七在魏南河臉上親了一口,笑容燦爛,「沒讓你去接我,自己搭計程車回來啦,驚喜吧?」魏南河捏了捏樂正七的肩膀,又攬住他的腰,發現他練出了些肌肉,沒有以前那麼單薄了,不由感慨,軍營裡真是鍛煉男孩子的好地方!兩個人第一次接吻的時候,魏南河彎腰把樂正七抱起來,也不顧小孩在他懷裡撲棱着四爪表示抗議,便強硬地奪走了人家的初吻;而現在,他隻需低下頭,稍稍側過臉……樂正七勾住他的脖子,配合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有人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魏南河一笑,終于知道害臊了?不知道以前是誰,在光天化日之下爬到我身上來讨親親。一夥人躲在飯廳門内,竊竊怪笑着往外張望,魏叫獸設了個粉紅色心形結界,把自己和樂正七包圍住,不相幹的人一觸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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