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弦低聲問道,他知道陸劍離半夜領他出來喝酒應該是有事。
“白天聽到了唐二叔和蘇陌的事情心裡有些堵。你覺得這事是蘇陌做的麼?”
陸劍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咽下了去,給秦弦遞了個小杯子卻沒有倒酒。
秦弦歎了口氣,捏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搖了搖頭:“現在什麼都不好說,你要去雲鄉鎮,不就是想确認蘇陌是不是還活着麼?”
陸劍離本自己自顧自地喝酒,聽到這話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不錯,若蘇陌還活着,一定會回到那裡留下線索。”
“你怎麼那麼确定他活着就會回去?”秦弦摸索着酒壺想要給自己也倒一杯,然而手卻被陸劍離一下子按住了。
“我就是确認。唐天辰是他的光,是他的摯愛,那個他們隻住了一年的雲鄉鎮則承載了蘇陌全部美好的回憶,我若是他,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裡。”
秦弦的手被陸劍離按着,灼熱的溫度從皮膚上透過來,讓原本冰涼的手背有了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那你的家,是天一劍宗麼?”秦弦的聲音有些飄忽,他想起了自己與小柯在孤蒙山上的小竹屋,陸劍離說的不錯,自己當初是想過,就算是死,也想回到那裡。
陸劍離一怔,搖了搖頭。
“我沒有家。師父收養了我,然而這些年我一共也沒見她幾次,反倒是我的那個掌門師伯對我倒是頗為關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不屬于天一劍宗,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我都在外面遊蕩。”
“你的師兄弟們對你不好麼?”秦弦心裡有些複雜,從陸劍離手中抽出了手,摸到了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無所謂好不好,我跟他們其實也不熟。我說了,我師父對我不錯,但是一直在外遊曆看不着人影,我也不怎麼回宗門,那些師兄弟我到現在都認不全呢。”
陸劍離苦笑地聳了聳肩,本想拉住秦弦不讓他喝這酒,因為這酒太烈,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目光一閃,松了手看着秦弦咽下了杯中的酒液。
這可是極品的春風度,剛喝着的時候口感綿軟不覺得什麼,然而三杯之後,那酒勁可比尋常的烈酒大多了,也不知道這人平日裡嚴肅正經,喝醉了是何種模樣。
眼見着秦弦喝下了第三杯,陸劍離笑眯眯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隻不過聲音确實臭不要臉地僞裝成了低沉失落的樣子。
“你呢?你的家在哪裡?”
秦弦聽到陸劍離的話身體頓了一下,他的家,已經沒了,隻不過,如果他能将小柯找回來,是不是還會有一個家?
他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陸劍離的問題。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秦弦想着,如何才能真正确認陸劍離是不是小柯,而陸劍離卻想着如何才能灌醉秦弦,兩個人一來一往,皆喝了不少,酒勁一點點上湧,陸劍離眼前有些朦胧,而秦弦的臉也稍稍紅了一點。
“秦弦,你有喜歡的人麼?”陸劍離看着秦弦的身影在月下清瘦修長,恍若谪仙,突然出聲問道。
秦弦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一點酒,似乎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問題。
“沒有。”意料之中的答案,卻讓陸劍離有些意料之外的難過。
他想問秦弦,這樣是不是就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了,然而看着秦弦那張冷漠端肅的臉,他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了。
似乎意識到陸劍離突然地有些失落,秦弦歎了口氣,陸劍離的心思他如今能猜到一些了,然而他若真是自己養大的那孩子,這般感情……卻是不妥。
隻不過他心裡在這樣想着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
他其實并不讨厭陸劍離的親昵,即便他不是小柯。
“夜深了,咱們回去吧。”陸劍離低聲說道,秦弦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然而一站起身來,身子卻是一晃,陸劍離一驚,直接将人扶住了,試探性地問道:“秦弦,你沒事吧?”
秦弦抿下了唇,搖了搖頭,心裡壓着事,越發的焦躁了,便想直接回去,隻不過那莽莽撞撞的行為落在陸劍離眼裡卻是變了一種模樣。
陸劍離眼睛一轉,摟着秦弦的腰便是一坐,直接坐在了凳子上,而秦弦則被他一帶,直接倒在了他懷裡。
“唔,頭有點暈,咱們歇歇再走?”陸劍離繼續試探,果然看見秦弦似乎“呆呆”地點了點頭,心裡頓時偷偷一樂。
陸劍離摟着人,見秦弦竟然是難得的乖順,有些心癢,摸了摸他的臉頰,秦弦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
陸劍離這是喝多了?秦弦心裡暗想,算了,他不同醉鬼一般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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