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嬸子都已經到家門口了,周暮雲和外婆都沒有起床。唐嬸子很納悶,平時都已經起床了,今天咋回事,那些雞圈裡的雞都咯咯喊餓了,她敲了敲門,大聲喊道暮雲,嬸子,快開門呀。
周暮雲還沒外婆的動作快,她迷迷糊糊之際外婆已經打開門了,應該是正好醒來。
唐嬸子忙問道,嬸子今天咋起那麼晚啊。
外婆,唉,昨天不是去市裡嗎,半路上車壞了,我們差點就在郊外過夜了。後來大晚上的才修好,慢慢地把我們送回家的,也沒有退我們車費,真是的。我們到家已經是半夜了,困得不行,早上就起晚了。
唐嬸子,哎呀,那你們都沒啥事吧,這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外婆,那麼多人在,沒啥事,而且且到車站他們安排小車把我們送回來的。
唐嬸子,嬸子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啊,這裡有我看着。
嬸子醒了就睡不着了,不睡了,雲雲估計還在睡。
聽着外婆和唐嬸子的對話,周暮雲也不打算起來了,想再睡一會。她昨天晚上一直沒有合眼,精神也繃緊,一放松下來,她感覺特别累,多睡一會了。
周暮雲這一睡又睡到大中午的才起來,休息好了,氣色也是好多了,精神也抖擻了,活力滿滿。飯一吃飽,她都感覺自己可以空手打倒一頭牛了。
這不,今天下午難得的自己下地去拔小分蔥了,明天要帶去菜市場賣呢,今天就得提前拔下來清理好,要不然來不及。
這些小蔥吃起來香,但是每次清理黃葉和清洗泥土的時候,這氣味特别刺激眼睛,就好像在切洋蔥一樣,眼淚一直流。周暮雲真的不想弄了,請人也不現實,就三分地,平時外婆要自己動手,兩個人也夠忙。
周暮雲趁天色還早,就先拿去河邊洗幹淨了,晚飯過後才慢慢整理幹淨了。她和外婆一起整理的,外婆眼睛看得不太清楚了,速度也就慢些。而周暮雲是眼睛被熏得睜不開眼睛,速度也沒有比外婆快多少,十點鐘了都還沒有整理完。
在兩個人都要打瞌睡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敲門,瞌睡也被敲門聲吵沒了。
周暮雲起身去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衣衫褴褛的一家三口,兩個大人的背上都是扛着個大麻袋。便開口問道,你們這是有什麼事嗎?
小孩子的父親瘦高瘦高,先開口道,小姑娘,求你行行好,給我們一口吃的墊墊肚子吧,我們一家三口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實在沒有力氣走路了。
小孩子也是瘦小的模樣,他的媽媽身材小巧,個子也不高,兩個人也是附和點點頭,表示他們也一樣,就是想讨口吃的,沒有别的意思。
周暮雲沒有直接答應,又問道,你們從哪裡來到這裡的,為什麼到這裡的。他們的口音不是本地的,應該是外地過來的。
孩子父親回答到,我們是臨省的嘉州縣桃花鎮的無名村,今年幹旱,我們一家沒有收成,想外出務工,結果路上遇到山匪,家當都全部被搶走。我們這一路邊讨飯,邊找個事情做,可是人家看我們一家人,都不願收下。我們就繼續原路走,就走到你們這裡了。
周暮雲邊聽邊暗暗打量他們這一家子,眼神都是很清明,沒有躲躲閃閃,應該不是什麼騙子。如果是騙子,也是最高級騙子了,很有表演天賦。外婆也出來了,她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善良心又噴發出來了,不等周暮雲說話,就邀請這一家人進屋了。直接讓他們坐到廚房裡去了,又催道,雲雲,趕快去煮面條,先拿一些餅幹出來。
周暮雲,幸好不是壞人,不然,外婆估計是被賣還幫人家數錢!她也快速去卧室拿出餅幹來讓他們先吃。又在烽火煤爐上架起鍋,加水,順手抓把小蔥洗幹淨,切細分别到在三個碗裡,又舀了一些肉沫放在裡面,醬油醋鹽等調料都加好。就等着水開,打湯,下面條了,她又給每個人倒了一碗水,放在面前。
三人邊吃着餅幹邊擦眼淚,他們這一路可以受盡白眼,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麼好的祖孫兩。讓他們喝上一口熱水,吃上一口熱飯,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剛剛周暮雲開門的時候,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們,說話的語氣也是兇巴巴的。讓他們一度以為又是之前那樣,讨不到飯。誰想,這樣的一個冷面人,其實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這個他們也能理解,大晚上的來敲門讨吃的,誰不防備。
外婆和他們聊起來,問問家裡情況,聽他們一路的艱辛,又難過得紅了眼。她從聊天中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年紀,男人叫方舟,三十歲了,家中就他一個獨苗,父母已經過世。女的也是他們村裡頭的,二十八歲,叫沈月,兩個人是青梅竹馬,感情特别好。成婚後一年就剩下這個男孩子,已經十歲了,他們給他取名方正。
周暮雲隻覺得自己外婆太容易帶入情景模式了,這大概是熱心腸人的特性。
很快面條已經煮好,周暮雲先給小孩盛好放在他面前,她看不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喊了一聲小朋友吃吧。接着就給兩個大人盛好,他們應該是很餓才對,但是并沒有狼吞虎咽的吃,而是慢條斯理的吃着,像是吃着什麼精品,要慢慢品嘗一樣。
這個可是出乎周暮雲和外婆的預料,外婆小聲嘀咕道,他們是感動傻了。又念叨着,還好他們遇到了我們家,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他們吃得再慢,面條也吃完了,周暮雲并沒有給他們吃太多,她怕他們一下子吃撐了,反而對腸胃不好。她走到桌子前,把碗筷收拾了,洗好涼幹。
方舟他們一家也起身了,準備抗上麻袋,要走了,外婆連忙攔下。你們幹啥呢,那麼晚了,你們大人沒有關系,小的可吃不消的,晚上溫度又低,容易生病的。
外婆又喊周暮雲把廚房整理出來,讓她弄些木闆搭在兩張長凳子上面,做個簡易床。周暮雲又拿棉被撲上,床單被套弄好,讓他們三人洗漱了,早點睡覺。
三人又向她們祖孫兩千恩萬謝的,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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