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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真正失去了，才慢慢懂得懷念。兩人漫步着，這時候一輛拖拉機轟轟的從後面開過來。大叔在他們身邊停下，&ldo;是不是要進村？我帶你們一程。&rdo;晨曦看着大叔憨厚的臉，那張臉黝黑，布滿了皺紋，可是卻又是這麼的幹淨與真誠。她歪過頭朝陳湛北說道，&ldo;陳先生，要不要試一試？&rdo;陳湛北看着她眼角的俏皮，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拿過她肩上的大包，扔到拖拉機後面，&ldo;上車吧。&rdo;&ldo;坐穩了！&rdo;大叔喊道。拖拉機平穩的行駛着，轟隆轟隆的聲響，讓人覺得莫名的舒心。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晨曦閉着眼靠在他的肩頭，&ldo;感覺怎麼樣？&rdo;&ldo;還不錯。&rdo;他輕輕的說着。晨曦抿着嘴角，&ldo;有沒有感覺很拉風？&rdo;陳湛北笑了笑。&ldo;你要是坐這車在d市中心溜達一圈估計會很有回頭率的。&rdo;晨曦聽着他的揶揄，臉色慢慢的舒了幾分。山風在耳邊呼嘯，發絲随風舞動。陳湛北小心翼翼的圈住她，看着滿山的生機，表情肅穆。他的生命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的衰敗着。下車的時候，陳湛北拿了點錢給那位大叔，大叔連連擺手，&ldo;不用不用，隻是順路而已。&rdo;&ldo;我還想請你幫忙。&rdo;陳湛北說道。晨曦微微一愣。就聽他說道，&ldo;我和我太太來這裡度假，這幾天能否請你們幫忙做幾頓飯？&rdo;大叔赧然，&ldo;這簡單。&rdo;陳湛北把錢放到他手裡，&ldo;拿着吧，不然我太太回頭要說我了。&rdo;晨曦不滿的瞪了瞪他，真是把什麼都推到她身上了。&ldo;我們住在後巷最東邊那家。&rdo;&ldo;喔喔，我知道，那家老太太去世後，她孫女被她父親接走了。房子一直閑置下來。&rdo;&ldo;那好，回頭讓我老婆給你們作些好吃的，包管新鮮。我先回去和我老婆說下。你們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我姓趙。&rdo;晨曦笑望着他，&ldo;陳先生，你什麼時候成了妻管嚴了？&rdo;陳湛北嘴角揚了揚，&ldo;一直都是。&rdo;他拉過她的手，&ldo;走，帶我逛一逛家朋。&rdo;晨曦因為擔心他的身子也不敢帶他走的太遠，走了一段路後，兩人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溪水清澈見底，時而可見小魚小蝦遊動的身影。晨曦把水和藥遞給他，陳湛北默然吃了一把藥，眉頭皺都沒有皺一下，好似那些是糖丸一般。晨曦轉過臉，&ldo;你看那邊有條魚！&rdo;她指了指。陳湛北順着她的手指望去，石頭邊緣，一群小魚在遊動。&ldo;我去看看能不能捉幾條回去養。&rdo;晨曦卷起褲腳，說着就走過去。陳湛北也不阻止她，他伸手摸了摸溪水，水溫有些涼。晨曦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貓着腰，雙手合十，快速的朝水裡撈去。不過魚的速度到底比她快，她的手才觸到水面，魚兒們嗖的一下就遊散了。她的鞋子也濕了大半。忙了半天，最後抓了一隻小蝦。她得意洋洋的回頭喊着陳湛北，&ldo;你快看，我抓到的。&rdo;陽光折射到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陳湛北眯着眼，看着晨曦回頭對他展現的笑容。他的思緒微微飄遠。兩人回去的時候，晨曦餓的前胸貼後背。趙大叔和她老婆弄了一桌子菜。&ldo;這是虎皮毛豆腐吧？&rdo;晨曦問道。趙大叔老婆打量着兩人，看的出來，這兩人條件一定很好，&ldo;聽你們的口音不是我們a省的人吧，沒想到你認識這道菜。&rdo;晨曦抿抿嘴角，對着陳湛北說道，&ldo;這豆腐要先人工發酵，讓其表面生長出一層白色茸毛。正因為豆腐在發酵中蛋白質分解成多種氨基酸，味道會比一般豆腐更鮮美。&rdo;那兩人哪懂晨曦說的話，什麼氨基酸的。&ldo;我們先回去了，要是菜不合口味，和我們說啊。&rdo;陳湛北點點頭，&ldo;麻煩你們了。&rdo;女人笑了笑。晨曦夾了一個圓子放到他的碗裡，&ldo;嘗一嘗。&rdo;陳湛北咬了一小口，他的食欲自從生病之後，一直都不怎麼好。她自己吃了一整個，徽州圓子也是a省著名的菜色，和一般的肉圓子不一樣，這道菜做法有些複雜，材料也多，桔餅、蜜棗、青梅做的餡，再将雞蛋、肥膘泥、濕澱粉、炒米花拌勻将餡裹起來，最後油炸，不過吃起來口感甚好。菜色再好，兩個人的口味都不是特别好。一頓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陳湛北看她在吃，晨曦也勸他嘗了不少菜。吃過晚飯，晨曦去洗碗的空隙，陳湛北在院子的角落，呼呼的吐了出來。他扶着院子裡的梨樹，指甲都要嵌進樹皮了。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頓了頓，半晌才接起來。&ldo;身體怎麼樣了？&rdo;高子群立在陽台上，沉聲問道。陳湛北和他認識這麼多年，兩人的關系比兄弟還要親，現在陳湛北這樣，他也不好受。&ldo;還好。&rdo;陳湛北回道。高子群一手撐在露台的欄杆上，他歎息一聲，&ldo;湛北，沒有到最後，你何必這麼早下決定呢？&rdo;陳湛北默了一會兒，&ldo;如果你是我呢？&rdo;高子群默然。他望着遠遠的星星，今晚的怎麼就那麼清冷呢。&ldo;好了，就照着先前的安排吧。&rdo;他閉了閉眼，晨曦不知道，他這些天，他不僅僅出現了嘔吐症狀，還有出血。他自己的身子他怎麼會不了解呢？高子群挂了電話，回頭就看到冷西站在她的身後，目光如同星辰一般清冷。&ldo;我隻是在和湛北通話。&rdo;高子群解釋道。冷西瞥了他一眼，不帶一絲溫度，&ldo;你和誰通話和我沒關系。&rdo;她的小腹已經微微凸起，說完她轉身走進去。高子群有些挫敗，他的嘴角扯了一絲澀笑。晨曦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陳湛北躺在院子的木椅上。她搬了凳子坐到他腳邊。他安靜的閉着眼睛，呼吸輕輕的。這段時間，晨曦都快被自己的神經質搞被虧了。她怕急了見他這樣的安靜的睡熟，有時候她不得不親手探探的他的鼻息，才能安下心來。&ldo;晨曦，以後在d市生活不要走了。&rdo;他突然開口說道。&ldo;我和你在一起。&rdo;晨曦回道。陳湛北蹙了蹙眉頭，&ldo;不要像上次那樣一個人跑到家朋來。&rdo;他淡淡的說道。晨曦思考了一下，&ldo;你想交代什麼？&rdo;她蓦地聲音有些發緊，&ldo;我不喜歡聽你這樣說話。&rdo;陳湛北頓了下，&ldo;還想去學校上班嗎？&rdo;晨曦心口一瞬間有些空落，說實話她沒有想過以後的事。不敢想，假如沒有他，她該怎麼辦？她斂眉看了他一眼，&ldo;你希望我做什麼？&rdo;陳湛北呼了一口氣，&ldo;老師吧，學校的環境畢竟單純些。&rdo;晨曦低下頭，&ldo;我準備考公務員去，之前書都買了，不考太浪費了。&rdo;陳湛北笑了笑，&ldo;那好，就考教育局的職位。&rdo;晨曦沒回話，她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輕聲問道，&ldo;為什麼在我20歲時就準備好戒指？&rdo;20歲時，她在做什麼呢？念了大學，見到了顧唯安。陳湛北微微沉默，過了一會兒，&ldo;起初是心疼，誰能想到最後就變了。&rdo;感情這種事，誰也控制不住。他也沒有想過會是她。他的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個字晨曦都聽得仔細。震驚之餘或者是更多的是感動還有感恩。她盯着他墨黑的眼，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陳湛北搖了搖頭，&ldo;那次吧，你20歲生日那回，你和同學去過的生日，喝了些酒，半夜回來在客廳發瘋，那天我正好在。&rdo;晨曦愕然，&ldo;你那時候就對我‐‐&rdo;悶騷的大叔啊。陳湛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ldo;是啊，你哭的滿臉的眼淚和鼻涕，把我當成了空氣。&rdo;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他兀自笑了笑。那丫頭一邊哭，一邊還打嗝，他當時不知怎麼的心就抽了一下。晨曦了然，她擡頭看着暗夜中的明星，不自覺地彎起來嘴角，幸福卻又帶着傷感。那一晚，兩人在院子裡一直做到後半夜，晨曦最後撐不住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睡在床上，頭昏沉沉的，撐起身子，連聲了喊了好幾聲他的名字，&ldo;陳湛北‐‐陳湛北‐‐&rdo;可是沒有一絲回應。她慌亂的下床，差點摔下來，&ldo;陳湛北‐‐&rdo;她漸漸放大聲音，隻是房間回放着的是她的聲音，心頭盈上了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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