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怿換上了動物皮毛制成的裘衣,将有毛的一面貼身,可以遮擋山中凜冽的寒風。外面套上一件薄薄的布衣,平時不練武便這樣穿。
可以說,李怿如果不練武練到脫力在地上滾,平時人模人樣的坐在某處,還是很漂亮的。近年來小孩的個子蹿高,模樣長開,便顯得更加精緻。
他額頭上那道不知是胎記還是後天被砸出來的傷口,也長變了形,不仔細看,反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花呈白色,和周圍顔色格格不入,在李怿那張精緻的臉上,越發添了幾分禍水出來。
據說前些年長安城裡流行過一種妝容,傳自宮中女官上官舍人。這位是武皇帝還是武皇後時的心腹,一次犯了上怒,被用刀插入前髻,傷及左額。因額有傷痕,上官舍人隻好在疤痕之上繪以紅梅,卻美豔至極。宮女乃至京城婦人皆效法,成為了一種紅梅妝。
不過李怿更推崇自己的後一種猜想,就是被砸出來的,隻不過因為自己天生麗質,傷口疤痕長得好看,才不至于毀容。
這樣的猜想是有依據的,因為他不記得自己被帶來終南山之前的事情。
最初的記憶,便是師父和師叔在門外大打出手,上官顔将一碗苦澀的藥汁給自己灌下去的時候。
可能因為太苦了,所以印象深刻。
至于為什麼叫李怿,貌似是自己師父問自己的許多事情,自己唯一回答出來的話。
剩下諸如“你是誰家孩子”之類的問題,李怿一概不記得。
然後他便被留在山裡,因為長得好看,被師父收做弟子,一晃七八年已逝。
師父在大半年前突然離開,及至年關,仍未回來。而每年年關都會回來住幾天的師叔,也沒有回來。師伯下了兩次山,雖然面上淡淡沒有表情,李怿卻能覺察出其中深深的憂慮。
這個年,便無比寂靜地過去了。
一天清晨,師伯并未再督促他讀書,卻對他說起了一些沒頭沒尾的話。
“阿怿,想不想出去闖蕩一番?”
李怿很是疑惑。從前他并未少提起想要出去的話,然而師伯或者師父總是用各種言語搪塞過去,未曾像今日這樣,“我隻碰到了師伯的衣袖……這樣爛的武功,真的能出去嗎?”
上官顔沉默了片刻,道:“雖然你太弱,不過逸之說得對,你一味待在山中都傻了……要不你過幾天就出去?”
李怿:“……”
雖然很無語,但是和師伯相處久了便習慣了,李怿道:“好啊。”
幾天之後,李怿包袱款款地下了山,走二十多裡到了鄠縣,将山中打獵所得換成了銀兩。他在客棧之中思來想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擱下行李,轉頭又回到了山中的住處。
茅屋房門緊閉,門口他的腳印清晰可見,可見是沒有動靜。李怿不想讓師伯發現自己,在遠處即停下,原路返回。
一連數日,終于在某一天,他發現了不同的痕迹。熟悉的身影出來打水,卻不是師伯,而是裴嘉。
裴師叔在年節回來很正常……一點也不正常。
幸好屋内二人心思并不在警戒外面動靜,得以讓躲在窗下屏息凝神的李怿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一聽,便聽到許多難以置信的事情。
比如,屋内躺着的,是他師父。
再比如,他師父被人所害,身受重傷,雖然經過醫治,卻也昏迷不醒。
“雲琦怎麼會傷成這樣?”
“我怎麼知道!也虧我就在幽州……我就是想看他出去做什麼,結果卻收到他的求救信号。那些賊人還沒來得及消除證據,才讓我有了能救他的機會。也幸好是這樣冷的天,喂了他解毒的藥,傷口不會惡化,但也不會好……蠢貨,他到底惹上了什麼?”
“那些圍攻他的人呢。”這語氣像凝了冰渣,如果不是聲音還熟悉,差點認不出這是那個素來好脾氣的師伯說出的話。
“穿着紫色衣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被我殺了許多,本想留幾個活口問話,沒想到卻吞毒自殺了。”
“……死士。”
談話到此為止,屋内瓶罐作響,應該是師伯開始施救。李怿小心萬分地挪出了能被二人察覺到的範圍,迅速遁走,他不知道他走後,裴嘉打開窗子,看見了他留下的深深的腳印。
裴嘉面色蒼白,許是晝夜不停趕路回來,還未曾休息,“師兄,阿怿都聽到了。”
“早就發現了。”上官顔面色淡淡。
裴嘉瞬間皺眉:“讓他聽見這些真的好嗎?”
上官顔:“他已經十四歲了,在外面已經是能成家立業的年紀。有他師父引以為戒,讓他此時知道江湖險惡,懂得處處小心,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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