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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第1頁)

那一刻,林艾覺得自己就如同異類一般,就像動物園被人觀賞的猴子一般。心一抽,她的手微微一顫,這才是真實的自己。許晔軒似乎感覺到她的不适,拉着她的手,緊了緊,&ldo;放心,你很好!&rdo;他的溫暖的大手,很有力量。在他的眼裡無論她是什麼樣的都是最美好的,無人可及。所有人的目光也隻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嘲笑的、無視的,她都可以視而不見。水晶壁燈閃爍着,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樓上兩位漂亮的女子,手挽着手,婀娜多姿的一步一停地走下來,樓下掌聲雷動,仰視着。梁雨陵,一襲白色的連衣裙,畫了淡淡的妝,微帶卷曲的長發盤起來,露出修長美麗的頸子,就像童話裡的公主一般,美的想畫裡走出來的一般。其實,她就是現實版得公主,幸福。她身旁的女人,林艾是認識的。五年沒見,歲月終究對她是寬容的,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痕迹,身着黑色緊扣的高領綢緞旗袍,豐腴盈潤,舉手投足都散發着賢淑、典雅。許夫人,牽着梁雨陵的手,來到談笑風生的兩男一女中間。兩個男人保養的非常好,看不出實際年齡,但看得出來是兩人年輕時一定是個美男子。許夫人笑意盈盈,&ldo;仕昭,我可真羨慕你,有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寶貝。要是我的女兒就好了‐‐&rdo;&ldo;哪裡?雨陵,平時頑皮的很,我也很難管。&rdo;話雖如此,大家一聽就明了,梁市長,對女兒的寵愛有加。&ldo;爸爸‐‐&rdo;梁雨陵嬌羞的喊了一聲。大家哈哈的笑起來。許晔軒拉着林艾走過去的時候,林艾的腳像灌了鉛一般沉重。&ldo;爸媽,這是林艾‐‐&rdo;許夫人轉身過來時,臉上的笑容,都來不及變化,許父點點頭,許夫人的笑容似乎有些挂不住了。對于兒子突然帶着林艾過來,心中燃起一把怒火,礙于場面,她揚起了一個溫婉卻疏離的笑容,&ldo;這不是晔軒s中的同學嗎?都好幾年沒見了‐‐&rdo;&ldo;叔叔阿姨好‐‐&rdo;林艾的淡定大氣,不卑不亢,到底讓在場人的都驚訝了。許夫人的解釋讓梁母一顆攢動的心平靜了。林艾找到一片甯靜,一個人站在陽台上,耳邊風呼呼地吹着,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張面孔,她到不覺得冷,反而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今晚的夜空特别美,也許是欣賞的人心情的改變了。有人輕輕地靠近,&ldo;學姐‐‐&rdo;聲音輕柔甜美,眼裡閃爍着。&ldo;你今晚很漂亮‐‐&rdo;林艾真心的說道。&ldo;你和晔軒高中就認識了?那你‐‐&rdo;梁雨陵看了安踏一眼猶猶豫豫的說道,&ldo;他高中的時候是不是‐‐是不是有個喜歡的女生?&rdo;兩人目光交錯,林艾飄飄忽忽的一笑,&ldo;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rdo;梁雨陵眼裡有震驚,有憤恨,淚光點點,一閃而逝。她的十幾年竟然敵不過短短的半學期。眼底的落寞,讓林艾有絲心疼,她慢慢的擡起手,想要觸碰她的臉,終究無力的放下。梁母見女兒跑到陽台上,一時也不見她出來,拿了外套尋了過來,推開玻璃門,巧笑嫣然,&ldo;雨陵,外面這麼冷,趕緊披上衣服‐‐&rdo;&ldo;謝謝媽媽。&rdo;鼻子中帶着點點鼻音。梁母打量着林艾,貿貿然地問出了一句,&ldo;你是s人?&rdo;&ldo;伯母,我是土生土長的s人。&rdo;&ldo;到底是人傑地靈的地方‐‐&rdo;梁母看着林艾說道。&ldo;啊嚏‐‐啊嚏&rdo;梁雨陵一連打了兩個噴嚏,梁母頓時一臉堪憂,風風火火地拉着她進去了。許晔軒找了半天,最後在陽台上找到了她,獨自徘徊在寂靜中。&ldo;怎麼在這?&rdo;許晔軒握着她的手,冰涼刺骨,臉色凜然。&ldo;進去吧‐‐&rdo;&ldo;等等‐‐&rdo;林艾從口袋裡淘出一個東西,藏在手裡,拿起他的手,慢慢放在他的手裡,掌心溫暖。許晔軒一看,原來是她的手機挂件,通透的四葉草。&ldo;生日快樂!&rdo;雖然這句話遲到了五年。這是十七歲的林艾對十七歲的許晔軒說的。林艾拿出手機,晃一晃,俏皮的一笑。一對,一雙人。多麼美好的期望。大廳裡音樂流動,林艾和許晔軒進來時。許母看到他們倆,眉頭一皺,在兒子面前,她也不需要掩飾。&ldo;雨陵,剛剛在陽台上受涼了‐‐&rdo;話雖許晔軒說,眼睛卻是瞟着林艾,責怪之意溢于言表。他們一起上樓時,梁父摟着她,手貼着她的額頭,一臉的擔憂。梁母、許父也是如此。梁雨陵是早産兒,體質到底偏弱些,梁家一直把她放在溫室裡寵着。&ldo;爸爸,我頭疼‐‐&rdo;梁父恨不得是痛在他身上。林艾滿眼的刺痛。草與寶,果真一天一地。咬着嘴唇,雙手緊緊地握住,面色潮紅,耳朵嗡嗡作響,可是沒有人發現她的不适。她無力的笑笑,慢慢退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她的離去。這裡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她是擅自闖進來的,與其被驅逐,不如自動消失。明知會心痛仍要去經曆,明知沒有結果還要堅持。飛蛾撲火,要的不過是生命最後的轟轟烈烈,她這是何苦呢?林艾拖着疲憊的身軀,一個人走在寬闊的大馬路上,住在這一帶的人,出入都有私家車,她走了半天都沒有見到一輛出租車。路燈發出蒼白的光,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往來隻有呼嘯而過的跑車。胃裡空空的,中午到現在顆粒未進,胃裡絞着翻滾着,又餓又暈。走了二十多分鐘了,她的腿都有些抽搐了,蹲在路燈下,雙手揉着小腿肚。眼角酸澀,淚水潸然而下。林艾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親眼證實了,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在僞裝堅強。手背抹了抹眼淚,許是蹲的太久了,突然站起來時,腦袋一陣暈眩,迷糊一片,她伸手踉跄地扶住一幫的路燈,冰涼刺骨,雙腿有萬千隻螞蟻在啃噬,那種鑽心的,難耐的癢、痛。她狠狠地跺跺腳,緩解麻痛感。旁邊有輛車喇叭按了兩聲,靠邊停了下來,車窗緩緩搖下,司機看上去很年輕,黑黑憨憨的,&ldo;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rdo;林艾回過頭,&ldo;謝謝,我腳抽筋。&rdo;&ldo;喔,這裡離站台挺遠的,要不上車吧?&rdo;考慮到實際情況,她還是上了車。直覺,這輛車的人是個好人。&ldo;謝謝您!&rdo;車裡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很親切地對她笑了一笑。&ldo;不客氣,你去哪?&rdo;&ldo;n大。&rdo;&ldo;姐,你校友哎。&rdo;司機小夥子&ldo;呵呵&rdo;的說道。&ldo;走幕甯路。&rdo;小李快速地打了個方向燈,左轉。車子在公交站台停下來,林艾彎着腰再次感謝了車主。很多年之後,再見到這位女子時,林艾驚訝的張大嘴巴,不得不感慨命運的安排,一切似乎天注定。宿舍裡空無一人,簡單地收拾好東西。每次回家,她的東西都是少的不能再少,畢竟是一個人,也不好帶多少東西。躺在床上,拿出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短信一條又一條,都是來自許晔軒的。她一條一條地翻看着:&ldo;你在哪裡?&rdo;&ldo;小艾,快點接電話。&rdo;&ldo;小艾,你在哪裡?&rdo;&ldo;小艾,我真的真的很着急,你快回來。&rdo;……每看一條,心就痛上一分。林艾淚眼朦胧,看完一條删一條,她能想象出許晔軒拿着手機皺眉,焦急地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尋找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今晚她流了太多的淚水,一直以為自己淚腺閉塞,原來隻是未到傷心處。最後一個電話顯示的時間是11點14分。她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屏幕,拇指在通話鍵上來來回回地徘徊,最終還是果斷地按了關機鍵。相見不如不見。淩晨的時候,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了,走廊上偶爾還有人吼上幾句,聲音在靜夜中更顯的嘈雜。林艾一夜都睡得模模糊糊,腦海裡一直穿插着不同的影像,像一部黑白無聲電影,隻有人影閃動,她費着好大的力氣,依舊聽不見任何聲音。腦袋脹脹的,頭痛欲裂,渾身都是冷汗。背着包下樓時,不過九點多的光影,學校随處可見拖着行李包的準備歸鄉的學子們,輪子呼呼的響着,充斥着整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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