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ldo;我頭一回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像你這麽驚訝,所以不等他問,就把鳳凰族的秘密說了出來──雖然我們可以用鳳凰火催動玄日箭,但若當真這麽幹的話,等於是在耗費自己的性命,一箭射出之後,也便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了。若無深仇大恨,哪知鳳凰願意放棄千載壽數,去幹這種蠢事?因此對二殿下根本構不成威脅。&rdo;&ldo;原來如此。他一旦知道真相,自然就将你……&rdo;&ldo;将我一腳踢開了。&rdo;鳳子希閉了閉眼睛,眸中似有光芒閃動,&ldo;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東西,他豈會多看一眼?&rdo;&ldo;但你仍舊在那片林子中等他。&rdo;聞言,鳳子希低低笑了起來。那嗓音又粗又啞,再不似從前的優美動聽。&ldo;是的,我一直一直等著他,我不相信他會這樣無情。&rdo;他笑了笑,明明是絕望的神情,卻美麗得令人心顫,&ldo;我為了等他回頭,甚至還告訴了他另外一個秘密。&rdo;流光依然沒有問,靜靜等著他說下去。果然,鳳子希笑了一陣之後,壓低聲音道:&ldo;玄日箭雖然是二殿下的克星,但如果他願意,還是有辦法改變那天生的陰寒體質的。隻要……他能夠找到某樣東西……&rdo;&ldo;憑他的本事,有什麽東西尋不到?&rdo;鳳子希搖了搖頭,道:&ldo;那可未必。&rdo;&ldo;究竟是什麽東西?&rdo;鳳子希似累得很了,低頭咳嗽幾聲,才輕輕吐出幾個字來:&ldo;東海的千年靈珠。&rdo;那真是再普通不過的幾個字,流光卻覺耳邊嗡的響了一聲,蓦然松開了鳳子希的手。他胸口像凝著一塊冰,汩汩的冒出寒意,疼痛到無法抑制。他開口說話,聲音甚至比鳳子希還要沙啞,将自己吓了一跳。&ldo;東海的珍珠……又不是什麽稀罕的寶物。&rdo;&ldo;沒錯,但二殿下要行的是采補之術,普通的珠子有什麽用處?而千千萬萬的珠子當中,又有幾顆能吸取天地靈氣,恰好幻出人形?&rdo;聽完這番話後,流光自然什麽都明白了。他頓覺全身僵硬,指尖一片冰涼。原來如此!他一直覺得奇怪,那尊貴無比的二殿下怎麽偏偏中意自己?現在想來,定是為了這個緣故。難怪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纏著自己不放。難怪他用盡手段,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他的心。難怪他對他的身世這麽好奇,三番兩次的問起。原來,他不過是要利用他而已。流光雖然早知道談幽未必是真心,但知曉真相的那一刻,依舊感覺嘴裡發苦,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那一種癡情的眼神,那一種溫柔的笑容,原來都是虛假。從以前到現在,并沒有人這樣喜歡過他。思及此,流光忽然有些想笑。他不知該慶幸自己沒有陷得太深,還是……惋惜自己清醒得太早?就在流光發怔的當兒,鳳子希又用那沙啞的嗓子唱起歌來,歌聲斷斷續續的,夾雜著幾聲模糊不清的低喃:&ldo;我知道那樣東西在哪裡,我一直等著他來問我,可是他始終不來,他甚至說讨厭我的聲音……&rdo;鳳子希一邊說一邊咳嗽,眼神渙散,顯然已失去了理智,被鐵鍊鎖著的四肢劇烈掙紮起來,很快就磨出了血痕。流光這才回了神,連忙伸手抱緊他,柔聲哄慰道:&ldo;你現在看透那個人的真面目,總好過等他一輩子。&rdo;鳳子希咬了咬牙,嘴裡發出嘶啞的叫聲,完全不成調子。隔了許久,才逐漸安靜下來,将頭靠在流光的肩上,嘴唇幹澀至極,眼裡卻慢慢流下淚來:&ldo;流光哥哥,我好像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什麽都成了空。&rdo;他聲音低不可聞,身體不停的顫抖著,仿佛痛苦到了極緻。流光緊緊摟住他,心裡也跟著絞痛起來,一遍遍的重複道:&ldo;醒了就好,醒了就好……&rdo;沒錯,鳳子希的夢已經醒了。可是,他呢?他的心,是否已被某個人占據?流光僅是這麽想一想,就覺呼吸也變得困難了,根本不敢深思下去,隻專心安撫懷中的鳳子希。鳳子希擡眼望向不知名的某處,表情空空蕩蕩的,自言自語道:&ldo;流光哥哥,我不願再當籠中鳥了。可是我的翅膀已斷,再也飛不起來了,怎麽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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