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歧被人甩了一擊耳光,那眼神真是擇人而噬,連咬牙切齒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再一扭頭看着梁山伯被人揣到在地上不能動彈,心裡的怒火更是猶如實質,咬着牙一字一句:“虞舫,你今日以多欺少,要不能弄死我,我日後必要你百倍償還!”“償還個屁,我還給你在鼻子上揍了一拳呢,你被人甩一巴掌就覺得受不了,我破了相給你一巴掌你覺得過分?”虞舫被傅歧的話氣的動了痛楚,龇牙咧嘴。“方兄說的沒錯,你就是隻瘋狗,我是人,實在不想跟你說話。”“什麼情況,天啊,怎麼了?”“虞兄?你臉上的傷?”“傅歧?誰對傅歧動手了?”這片竹牆動靜太大,甲舍之中本來就有不少在散步的,聽到聲響湊了過來,見七八個人壓着傅歧,旁邊梁山伯倒地不起,虞舫又滿臉是血,哪裡不知道是虞舫和傅霸王起了矛盾。有些和馬文才素來交好的,立刻就差了下人去找馬文才。梁山伯傷的太慘,偏偏還有人要對他擡腳相揣,人群之中,有一叫孔笙的士子和梁山伯同窗讀書,就在隔壁相坐,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擡手拉住了那護衛的胳膊,怒目而視:“你是要弄出人命來給你主人惹禍嗎?真出了人命你看你主人會不會發落你,這可不是你家那些賤民!”梁山伯即便是寒門出身,能到學館和甲生們同在東館讀書,已經入了“士林”,就算這些士族看他再怎麼不順眼,那也強過這些跟在主人後面耀武揚威的狗腿子,見那護衛明顯是夾帶私貨趁機害人,孔笙的眼神犀利的可怕。虞舫和方潛見梁山伯那樣心裡也有些不安,将家人叫回來反手兩巴掌打了,發落到後面跪着。孔笙擔憂地看着地上的梁山伯:“梁山伯,你還好吧?能站得起來嗎?”梁山伯落魄時曾在鄉野間和無賴地痞打架,但那些人的手都沒有這麼黑,他倉促之間隻來得及護住頭臉,畢竟破相就不能出仕,其他地方可以說是遍體鱗傷,根本就爬起不來,隻能苦笑着搖頭。到了這時候,傅歧通紅的雙眼才算是真正回複了一些清醒,看着地上的梁山伯身子一顫,使勁掙紮了起來。無奈他被虞舫和方潛的人架着,怎麼也掙脫不開,隻能向着孔笙露出哀求的神色:“孔笙,勞你看看梁山伯傷勢,把他送到館醫那去,他身子不好,前陣子還吐了血,他父母雙亡,家中就這麼一個子嗣了!”“你啊你啊!”孔笙恨鐵不成鋼,“你動手前怎麼不替梁山伯想想,現在才來擔心梁山伯!”他嘴裡這麼罵着,卻沒有真的丢下他不管,叫了三四個交好的士生,找了些人七手八腳的把地上的梁山伯扶了起來。虞舫再怎麼蠻橫,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見梁山伯那樣心裡也有些發憷,但他身份貴重,本質上看不起梁山伯這樣“趨炎附勢”的人的,反倒冷笑了一聲:“有些人想當别人的狗,也要看看那人能不能護住你,護不住的主子,跟了要變成狗肉被人烹了!”“誰要烹狗肉?”黑着臉的馬文才從竹牆另一頭繞了過來。“馬文才,馬文才來了。”“傅歧和馬文才交好,虞舫有好戲看了。”一時間,竊竊私語不斷。馬文才隻不過去山門前接了封信,回來就被人拉着說虞舫和傅歧打起來了,急趕慢趕到了地方,卻看到這幅情形,心情自然不會太好。“怎麼回事?”馬文才看着被壓得就快要跪下來的傅歧,擡頭看向虞舫。“傅歧若有什麼不是,也不必讓他對着你的下人卑躬屈膝吧?”虞舫看了眼傅歧,又看了眼馬文才,兩人眼神交鋒了一會兒,虞舫不願和馬文才結仇,哼了一聲叫下人放了傅歧。“梁山伯!”見馬文才來了,傅歧立刻跑到梁山伯身邊去看他怎麼樣。傅歧身子健壯從小打架打到大,又是高門沒中什麼陰招,看起來凄慘滿臉紅紫其實沒什麼大事,反倒是梁山伯這樣明面上看起來沒事的最是糟糕。梁山伯抽動了下臉皮,痛得嘶了一聲。“還,還好。”傅歧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了,可他素來是個跌不下面子的,反倒埋怨了梁山伯一句:“誰叫你插手的?是寒門就不要頂撞高門,你不要命了嗎?”梁山伯呼吸一窒,稍後苦笑着搖頭。“哪裡顧得到那麼多,那種情況,七八個人圍着你,怕你受傷。”他也是情急之下亂了方寸。“孔笙,我欠你人情!”傅歧對着孔笙躬了躬身道謝。“我不要你人情,你别給我找麻煩就行!”孔笙閃身避過,也是怕了傅歧,又讓人把梁山伯交給他。“你既然來了,就你送吧。”這邊馬文才已經向方潛弄清楚了始末,見虞舫眼神不善似乎還要對傅歧和梁山伯做些什麼,用身子攔住了他看過去的目光,壓低了聲音。“虞兄,借一步說話。”虞舫看了眼馬文才,依言過去,就聽見馬文才低着聲對他開口:“虞兄,家父送來的消息,淮河出現汛情,浮山堰破了。”饒是虞舫真的盼着浮山堰破,真聽到浮山堰破了,忍不住身子一跳。“破,破破破了?”該不會是他剛剛的禱告?不,不會吧?“傅兄的兄長是揚州祭酒從事,征了民夫過去就被留在浮山堰上督工,之前我就聽到一些風聲,傅歧聽到了消息擔心兄弟,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太好。”馬文才知道虞家最近漸漸勢大,京中也有好幾個子弟得了三品官位,所以才敢真的對傅歧出手,他不願給傅歧和梁山伯豎這麼個強敵,隻能盡力周旋。“他心情不好就能随便揍人嗎?”虞舫嗤笑。“但虞兄的話也有不妥之處,這件事鬧大了,對虞兄也不好。”馬兄話語中帶着幾分冷硬,“浮山堰是陛下一力頂着百官的反對建造的,現在出了事,之後浮山堰的事怕是要成禁忌。如果被人知道虞兄曾經在館中說過這樣的禱告,又為此和傅家人打起來,傳到陛下耳中,對虞兄的兄長和親眷也不好。”“馬文才,你威脅我?”虞舫瞪大了眼睛。“虞兄,我若要威脅你,就不會借一步說話了,我也不希望事情鬧大。”馬文才耐着性子解釋。“現在浮山堰的事情就是個麻煩,誰都最好不要在這件事上沾上一點風聲,你覺得呢?”虞舫不是蠢貨,浮山堰成還好,浮山堰潰了,還不知要死多少人,他的話傳出去,淮河兩岸的百姓今後就饒不了他,更别說現在肯定在找替罪羊的皇帝。“你的好意我明白了,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虞舫不甘心地擦掉了臉上的血痕。“我就當是被狗咬了!”還是心中有怨,不過也隻能做到這樣了。馬文才心中歎氣,又看了眼梁山伯。“就算你和傅歧有矛盾,梁山伯去勸架總是無辜吧?你将人傷成這樣,也有損名聲。”“不過一寒生……”虞舫不以為然。“他總是先生的‘入門’弟子。傷重了,還不知道說成什麼樣,什麼妒賢嫉能,仗勢欺人,總是麻煩。畢竟虞兄資質才華都在上乘,還是‘天子門生’的得力人選,何必因小失大呢?”馬文才暗暗提醒他,天子門生的資格很大程度上還是看賀革的舉薦。虞舫被馬文才隐隐的稱贊說得心中熨帖,居然也好說話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給他個交代。”馬文才這才放下心,和他重新走到人群聚集之處。梁山伯這時候已經緩過了氣來,隻是還不能走動,其他人也不能确定現在能不能擡他走,隻能等着被請的館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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