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梵拜師“李三針”李西超後,每天來到繡雲路37号,在師父李西超的指導下,系統地學習針灸之道,包括針灸理論、準确認穴、鍛煉指力等幾個方面的内容。雖說林羽梵已經有了相當好的天賦,但李西超在一開始就告訴他,針灸學裡面的很多東西,不是靠着天賦就可以實現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大量時間的堆積,才能從量變到質變,這其中沒有任何捷徑可走。李西超指着桌上的銀瓶金針,對林羽梵說:“當着祖師爺的面,我必須告訴你,學習針灸很枯燥,而且很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當然,我相信我‘李三針’的徒弟,不是個吃不了苦的廢物。羽梵,你有沒有信心?”
林羽梵堅定的回答道:“師父,我有信心!”
話說的容易,但做起來真的不簡單。前面的理論和認穴還好,到指力訓練這項時,林羽梵可以說是大吃苦頭。因為他現在所占據的是張凡的肉身,體質太差,所以力量極弱,而針灸對于指力的要求又極高。練了兩天,李西超很不滿意,他讓林羽梵練習的時候,采用的是中醫比較常規的紙墊練針法,即用松軟的細草紙或毛邊紙,折疊成一定長度、寬度和厚度的紙墊,外用棉線星“井”字形紮緊。先用短毫針,後用長毫針反複練習。練針時,以左手捏住紙墊,右手執毛筆式持針,使針身垂直于紙墊上,當針尖抵于紙墊後,拇、食中三指撚動針柄,并向下漸加壓力,當刺透紙墊後,再撚動将針退出,然後另換處,繼續練習。
李西超給林羽梵選用的紙墊尺寸,是一般針灸初學者常用的長8cm,寬6cm,厚度為2cm的紙墊。然而,李西超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挑中的天才少年,竟然指力弱小到如此地步,僅2cm的紙墊,林羽梵僅能重複練習最多20次,就手指乏力,無法繼續了。要知道,這樣的練習,普通的初學者,一上來都能連續練習100次左右!林羽梵知道自己指力不行,練習得倒也是非常刻苦,每次都練到大汗淋漓,手臂完全擡不起來才肯停手。雖然付出了很大努力,但收效甚微,李西超知道,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于是,他決心出一個狠招,逼一下林羽梵的潛能。
這天早上,林羽梵照常來到繡雲路37号,見過師父,拿出紙墊開始練習,練了沒幾下,卻見李西超望了他一眼,深深歎了口氣,然後重重地搖了搖頭。
林羽梵覺得不妙,師父難道對自己失望了?他心裡着急,手上拼命使勁,結果由于心裡急躁,一下把針刺進了左手食指裡,疼得他一下子叫了出來,鮮血溢出,把紙墊都染紅了。
李西超見狀,将他手中的紙墊劈手奪過,然後嚴厲地訓斥道:“林羽梵,早知你這麼沒用,當初我就不該收你。一個小小的紙墊都紮不明白,将來怎麼能透過皮膚,直刺病竈?算了,你走吧,就當從沒見過我!”
這話一出,林羽梵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世外高人,在世神醫,而且願意收自己為徒,就因為自己的不争氣,就丢掉這個機會,林羽梵實在是不甘心。他看到師父鐵青的臉,連忙跪倒在地,說道:“師父,弟子不肖,讓您失望了。但請您再給弟子一個機會,我一定能可以提升指力,練好針法的!”
“你的力量這麼弱,怎麼練?”
“苦心人,天不負。師父,請您相信我!”林羽梵說到這,更是重重地給師父磕了一個響頭。
李西超想了想,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樣吧,這三天你就自己在家練習,也不用來找我了,三天以後你再來,到那時你如果能連續刺穿紙墊100次,我就還認你當徒弟,否則,咱們就此恩斷義絕!”
林羽梵聽了,心想這個雖然難辦,但至少有了回旋的餘地,于是答應了下來。帶着師父給的紙墊,他回到了家中。将紙墊放在桌上,他看着自己的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心裡頗忿,他心想,這凡哥的手倒是真好看,隻可惜中看不中用啊,要是錯過李神醫這個機會,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彎路!想到這,他心下一橫,繼續苦練起來。
晚上和夏荷通電話的時候,他告訴了夏荷最近的事情,并且和女友訴說了心中的郁悶。夏荷安慰了他一番,告訴林羽梵,當時跳高那麼難的事情,他都做到了,隻是一個小小的紙墊練針,他也一定能做到。受到夏荷的鼓勵,林羽梵覺得心裡好受多了。電話最後,夏荷問道:“張凡,你為什麼開始練習針灸了?之前沒聽你說過,你對中醫這麼感興趣呀?”
林羽梵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學習各種醫學理論的事,都是瞞着夏荷進行的,他本來想着等時機成熟了,再跟夏荷提修仙的事情。他的計劃是,自己走醫體雙修的路線,讓夏荷走黑魔法或者茅山術的修煉路線,這樣在度天劫的時候,二人不但能一起闖萬魔殿,而且他能在前面,幫助夏荷抵擋絕大部分傷害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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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羽梵打算的是,等自己的醫術和體術的修煉都有一定程度的進展之後,再把計劃告訴夏荷。畢竟林羽梵的計劃,對于任何一個普通人(除了李西超之外)來說,都是天方夜譚一般,任誰都無法輕易相信。現在夏荷問起,他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根本不是好時機,于是對修仙之事依舊閉口不談,隻是說自己最近對中醫突然産生了興趣一類的話。
放下電話,林羽梵又繼續苦練起來,一直到深夜一點多,仍然沒有停止。母親李虹見林羽梵房間的燈一直開着,放心不下,輕輕地敲門,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凡,早點休息吧,學習是很重要,但不要把身體弄垮了。”
屋内的林羽梵,正對着那一方小小的紙墊練得上頭,他不相信,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自己做起來竟然這麼吃力,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好,還談什麼醫體雙修?談什麼帶着夏荷共同成仙?談什麼救羽策、殺海氏兄弟?一想到這些,他便練得發狂,好幾次都險些把針再次插到受傷的左手上,汗出得全身濕透,手指酸痛無比。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連續重複穿刺動作30次左右,距離李神醫說的100次,還有極大的差距。
母親溫柔的聲音傳來,把林羽梵從瘋魔的邊緣拉了回來,他大口地喘着粗氣,在門内回應道:“好的媽,我這就睡了。”他帶着一絲恨意,将紙墊扔在桌上,躺在床上,心想着明天一定要更加努力地訓練,更加努力!他想起班主任何良總愛說的口頭禅: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雖然自己聽這話很反感,但是現在想起來,竟然很有激勵作用,他默默地對自己說: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裡練!對,就是這樣……
林羽梵太疲憊了,帶着這樣的想法,他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林羽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鐘了,比自己定的鬧鐘晚了足足兩個小時,他惱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像是在責怪自己的懶惰,然後立馬翻身而起,沖到衛生間去洗漱。母親李虹已經早早出門工作去了,他洗漱之後,發現門口多了一個快遞盒。林羽梵心想,這真夠奇怪的,自己家境不佳,母親李虹很少購置新物品,而且她根本不會在網上買東西,這會是什麼?他好奇地拆開快遞盒,驚奇地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副指力闆!他曾經聽愛好體育的女友夏荷提起過,指力闆這東西,一般隻有專業的攀岩運動員或者愛好者才會用到,用以提升自己的手指力量。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确實非常需要指力闆啊,怎麼我自己沒想到呢?林羽梵連忙打開手機,給夏荷發消息,果然,這指力闆是夏荷給他買的。昨天晚上,夏荷知道男友愛上了中醫,正在苦練指力後,便馬上開始上網搜索。夏荷本身就有豐富的體育知識,又經過兩個小時的認真研究,很快便拟寫出了一份快速提升指力的攻略,并下單了一副質量不錯的指力闆,加急寄到了林羽梵的家裡。林羽梵打開手機,馬上看到了夏荷發來的細緻攻略,攻略裡面,先是從理論上說明了手指的發力原理,又具體地将指力訓練的步驟,以及指力闆的用法寫得一清二楚。在攻略的最後,夏荷寫道:“張凡,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愛上了中醫和針灸,但隻要是你喜歡的事情,我都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希望這份攻略和指力闆對你有幫助。愛你的夏荷。”
看到這裡,林羽梵感動得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作為一個前世從未戀愛過的青澀男孩,今生突然得到了一個這麼溫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林羽梵确信這就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護夏荷,和她一起登臨仙界,做不死不滅的神仙眷侶!他深情地給夏荷回複了一條消息:“夏荷,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的。直到你出現,我才真的确定,我就是那個受到命運眷顧的寵兒。”
之後,林羽梵便按照攻略上的内容,裝好了指力闆,認認真真地按夏荷的訓練建議,連了起來。指力訓練這件事,和之前的跳高訓練不同,對于林羽梵來說,難度是無比巨大的。因為跳高更多地看的是技巧,對于力量的要求沒有那麼嚴苛,更何況林羽梵本身就占着體重輕的優勢。然而指力訓練就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純粹考驗的是力量,而力量對于林羽梵來說,是毫無疑問的短闆。在夏荷點撥之前,林羽梵一心想達到師父的目标,于是瘋狂地在紙墊上進行紮針訓練,但他忘記了一點,如果沒有較強的指力做基礎,這樣的訓練肯定會收效甚微。所以,夏荷的攻略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讓林羽梵及時改變了訓練策略和方向,他改用指力闆進行指力訓練,進步果然比之前大了很多。在練習了三組指力闆上的動作之後,林羽梵試了一下在紙墊上連續穿針,竟然連續穿針達到了50下!這讓林羽梵欣喜若狂,立馬一刻不停地繼續練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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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閉關苦修的林羽梵,絲毫沒有察覺,黑暗中正醞釀着一場巨大的陰謀,惡魔正将罪惡的手,伸向遙遠的瓊海市,伸向他心愛的女友——夏荷。
就在夏荷送給林羽梵指力闆的那天,由于前一夜寫攻略忙得太晚,夏荷第二天一直睡到九點半才起來。醒來後,夏荷拿過手機,看到林羽梵給自己寫的話,也十分感動。從小到大,由于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許多男生都玩的不錯,也有很多男生向她表示過好感,不過,她從未對任何一個男生産生過愛情。她回想起高一入學的時候,見到這個白淨帥氣的大男孩,自己主動上前搭話,他害羞的樣子;想起他帶着自己到“栖江頭”看“雙虹淩江”的奇景,那一刻的甜蜜;想起跳高訓練時他的刻苦,想起賽場上他鎮定與從容。夏荷确信,自己是深深地愛上這個名叫張凡的窮小子了。
夏荷起床洗漱完畢之後,坐在桌前吃早飯。父母已經早早地出去玩了,看她沒有醒就沒叫她,夏荷倒也樂得過一天自己的生活。吃過早飯,已經是十點鐘了,夏荷心想幹脆一個人去逛街,看看瓊海市有什麼新鮮玩意兒沒有。于是,她簡簡單單地化了個妝,從箱子裡翻出一件白色的過膝長裙(瓊海市緯度很低,所以即便是寒假也可以穿裙子),踩上一雙黑色的小皮鞋,愉快地上街去了。
夏荷和父母租住在瓊海市中心的一間民宿内,附近就是一家大型商場,夏荷高高興興地走進商場大門,她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雙罪惡的雙眼,正躲在她的背後,牢牢地注視着她。這淫邪的目光從上到下,死死地盯着夏荷的背影,尤其是那雙白皙的大長腿,雖然隻露出短短一截,卻也夠讓這雙眼睛的主人浮想聯翩了。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羽梵的死對頭,“小王爺”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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