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葵:“嗯?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甯姝循着這聲音找過去,隻見一處高幾上放了個白瓷罐,顔色如雪一般幹淨純粹。
她輕手輕腳的将白瓷罐捧起來,翻過來一看底兒,上面刻着個“盈”字。
“盈”這個字指的是唐代大盈庫,是皇上的私庫,基本專門接受貢品。
沒跑了,這也是個跟着她一起穿過來的瓷器——唐代邢窯出的。
“你好呀。”甯姝将他妥善放到青叔和秘葵邊上,半蹲下身子:“終于又找到了一個!”
“小白,就你一個嗎?”青叔和秘葵顯然和他認識,異口同聲的問道。
被叫做小白的邢窯白瓷罐回道:“是啊,一覺醒來你們誰都不見了。”标準的少年音,好像還在變聲期裡似的,帶了些少年風流氣。若是放在現代,妥妥的能憑借一把聲音當個網騙。
青叔和秘葵又齊齊舒了口氣:“隻有一個就還好。”
“嗯?我記得咱們博物館隻有這一個邢窯啊。”甯姝不解的問道。
邢窯時代久遠,存世量不多,雖然不比秘色瓷那般神秘,但名頭卻是極大的。
秘葵小聲說道:“不是兩個邢窯瓷,而是一個邢窯和一個越窯。你記得博物館裡有個越窯青釉刻花水丞嗎?他叫小花,他和小白但凡遇到一起就要吵,非要争個高低。”
甯姝瞬間懂了。這就像現代南北争執鹹豆花和甜豆花一樣,唐代瓷器南北對峙,南青北白,南越窯北邢窯。
一切的起因隻是唐代茶聖陸羽在那本大名鼎鼎的《茶經》裡寫了這麼一段話:“若邢瓷類銀,越瓷類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類雪,則越瓷類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綠,邢不如越,三也。”
總而言之,作為一個南方人的茶聖非常認真的贊揚了南方越瓷,成功挑起了瓷器裡的地域之争。
青叔和秘葵負責起與小白的解釋工作,互相講述了這段時間的見聞。
小白本是在宮内罄書房的,結果不知怎的,新皇并不喜瓷器,登基之後将殿内所有瓷器都挪了出去,分散在各個宮裡,不然今日小白也見不着青叔秘葵。
聽完小白的故事,甯姝收拾了一下就去床上睡了,依舊抱着她心愛的小孔雀。
小白十分不高興:“怎麼!再次相逢不應該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嗎?哎,為什麼都是罐子,他就能去床上?我就得在一個中年大叔邊上睡覺?要不給我挪個地方我去秘葵邊上也行。”
秘葵:“美得你。認命吧,小孔雀是不一樣的。”
小白:“憑什麼?!”
荀翊睜開眼時發現自己不在甯姝房内了,心驚了一下。可仔細看看,發現甯姝就在自己邊上睡着,隻是換了個地方。殿内不似甯姝那處,床邊沒有安置他的小幾。如今甯姝就将小孔雀放到枕頭邊。
荀翊不知道太後請了甯姝進宮,亦不會去過宮内每個殿宇,隻是覺得此處似曾相識,辨識了半天才确定此處是宮宇之内。
他看了甯姝一眼,她雖睡着,但嘴巴卻微微撅起,眉頭也蹙着,整個身子都窩進了被子裡,半彎着像個蝦米。
荀翊知道,她這是畏寒。
她小時候似乎落進冰水裡一次,之後就怕冷。如今正是深秋夜裡寒涼,可殿内空曠愈發冷寂,她定然受不住。
荀翊想着,目光往下一掠,甯姝的亵衣領子扯得有些大,露出了小半截肩膀。他猛地扭頭看向外面——還好,有軟簾遮擋。
明日讓戴庸送些銀炭來吧,這丫頭身體本來就弱,要是一生病又要養上許久,可憐巴巴的,畢竟自己的魂魄在夜裡還需要她照顧。
第11章
因為寒冷,甯姝做了個夢。
她夢見剛穿來的時候,這身子又小又弱,初來的幾日燒的渾渾噩噩人事不知。屋子裡昏天暗地,近乎空蕩蕩的冰冷,還帶着一股腐朽的木頭味道。
身體上的病痛,心靈上的打擊,接收到的記憶,所謂親人的冷漠和禁锢,讓她以為這是個噩夢,恨不得即刻由這裡解脫。
她不願和這裡的人說話,雖然也隻有一個丫鬟。而那時,她的床頭擺着一個孔雀藍釉罐,安安靜靜的。但對甯姝來說,是這個世界唯一的顔色,也是唯一的熟悉之物。
那藍并不淺薄,深的像是夜幕下的海面,口圈上裹燙的一環金色是大海上星星的倒影。
以前在博物館的時候,甯姝就喜歡給瓷器想模樣。她想,如果是這個瓷罐,那他可能是沉郁的,表面看起來無甚波瀾的,但卻能掀起驚濤巨浪。沒人能看懂他,但他卻甘願成為光亮的陪襯。
他說:“若是苦,便吃顆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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