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墨毒看向大王子,言簡意赅地介紹道:“呼延昌東,我們的大王子。”又介紹另一人,“三王子,呼延果毅。”再拍拍薛存芳的肩頭,“大昭的中山侯,薛存芳,也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今天侯爺來了我們的地方,你們就得好生招待,萬不可怠慢了。”那二人齊聲應道:“是,叔父。”在薛存芳看來,這叔侄三人站在一起的畫面也很有意思。呼延墨毒具有匈奴人的明顯特征,藍眸白膚,鼻梁挺拔,披散的黑發襯得他面容愈白,五官深刻而精緻。這人的五官生得比其餘匈奴人要更柔和,是個極其突顯的美男子,隻是身量不高,遠不及他的兩位侄子,甚至比薛存芳還矮上幾分。聽聞他并非純正的匈奴人,而是匈奴人和月氏人的混血。在此行之前,他和付将軍曾就匈奴而今的情勢深入剖析了一番。聽聞日前薨逝的這位單于烏羌寵愛賀來阏氏,更寵愛她誕下的三皇子,對颛渠阏氏、即正妃誕下的大皇子則一向多有冷待。然而這二人加起來皆比不上一人之得勢——烏羌單于之弟,墨毒。付将軍再三提點他,此子虎狼心腸,尤其要小心提防。眼下他看得明白:呼延墨毒若當真把他當兄弟,就不會到最後才站出來說話了。這麼設身處地地感受了一番,單于庭帳裡的情勢,似乎比他預料中的還要複雜。考古上對匈奴人到底長什麼樣争議很大,說法紛纭,所以選了其中一種……昨日恩深中山侯的住處就被安置在左賢王的大帳旁,帳篷裡布置得有如貝阙珠宮,挂滿了琳琅的飾物,鋪滿了精緻的刺繡織品,還燃放了一種清淡的熏香,驅散了這片空間裡某種幹燥而窒悶的空氣。左賢王趕來邀功,“如何?這可是我按照你的喜好一手布置的。”“左賢王有心了,”薛存芳沉吟道,“不過這香氣……聞起來似乎很熟悉。”“是我去狐鹿阏氏那兒借來的,你之喜好也是她告訴我的,”左賢王狀似不經意地笑道,“原來她和你有舊交?也是,畢竟都是大昭的貴族,年紀也相仿。難得來了,要不要見一見?”薛存芳隻道:“今日天色已晚,暫且不必了。阏氏的母親确有家書和手信帶給狐鹿阏氏。”“那改日罷,”左賢王道,“你吃好喝好,權當這是自己的家,不必客氣。兩日後就是哥哥的葬禮,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參加。”薛存芳一路急着趕路,正是怕錯過了這場葬禮,錯過了能讓他久留此地的最好由頭。而今樂得順勢道:“那是自然。”翌日左賢王親自帶他出去遊覽,一路打馬而行,将塞外無限風光盡收眼底。又去牧民家嘗過他們自制的奶皮和手扒肉,比之劍塹關的東西要美味許多;還帶他去圍觀獵手們飼養的鷹隼進行飛崖大賽;更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場篝火晚會……左賢王這個東道主如何看都是盡心盡力了。到了第二日下午,薛存芳推說身體不适,要留在帳中休息,左賢王看上去極其失望地走了,那樣子像是孩子沒了心愛的玩具。一個時辰後,帳外有人來訪,道是狐鹿阏氏有請大昭使者一叙。他原本便是在等她的。孟雲钊此次回京後問過他:為何一定要親自去這趟塞北?他起初隻說了一層原因:“這是我的機會,此次離京回到北疆,許能找到重回故裡之契機。”“我不信,”孟雲钊懷疑地盯視着他,“若隻是為此,你怎會叫我帶出沈良他們三人?”沈良、飛丹、流霞皆是他十一年前托書給付全安,讓對方幫他在北地尋得的失怙孤兒,安排了他們的衣食住行,傳授他們匈奴語,再輾轉送入江湖上有名的刺客組織“七殺門”培養。孟雲钊曾于偶然間救過七殺門的門主,所以假借了他的關系。而今又要托這人為他周全後路,已然沒了蒙蔽他的道理。薛存芳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自然記得,”孟雲钊道,“想來你亦刻骨銘心。”“不錯……”十六歲父親逝世,他大病了一場,庶母不僅沒有精心照料,反而費盡心思為薛天謀奪爵位。祖母得訊大怒,将他接進了永甯宮。沒料到他的病情反而急劇惡化,掙紮于生死一線。适逢藥王谷谷主夫人攜幼子入宮,得來造化,救了他一命。“你是我的命中貴人,如沒有你,我早就死了……”薛存芳道。孟雲钊苦笑了一聲:“而今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薛存芳不置可否,低聲道:“除了你,我還遇到了另一位貴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攝政王今天也想辭職+番外 星辰似你 給鬼做擔保人 王府後院有條龍 恃寵而作 明戀+番外 妖孽橫生+番外 大當家+番外 從未忘記+番外 我在末日撿垃圾+番外 許君一生+番外 如人飲冰+番外 給神靈一點點小小的眷族震撼 天選之子第五宣 輪回列車 港片:紮職就變強 後宮三千都是我+番外 君子好求[修真] 麟台風波錄 億萬萌寶:老婆大人哪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