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存芳眉梢一挑,故意拖長了語調,懶倦地說道:“腰軟了,走不動。”二人之間也沒走到讓人“腰酸背痛”的那一步,這人不知為何卻擺出這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姿态。偏偏聶徵對他的這副情态極為受用,将對方從溫泉池裡哄出來,為他擦拭身體,又給他穿上亵衣、中衣……“我送你回去。”說完一把攬過薛存芳的腰肢,一手探入腿彎,兩隻手臂再一齊用力,将他整個橫抱了起來。薛存芳陡然失了重心,下意識勾住對方的脖頸,皺起眉嗔怪道:“做什麼?”聶徵不答,拿過自己的鬥篷輕輕蓋到他身上。薛存芳轉念一想,又自若起來。此時夜闌人靜,外面沒人會看到,聶徵如此為他遮掩,便是看到了也沒人會猜到是中山侯,如何想他的顔面都保得住。雖則身體到底羸弱了幾分,畢竟是個成年男子,薛存芳抱在懷裡的分量縱然不如何重,卻也算不得輕,隻明晰地感受到對方着實是瘦,一把腰肢握在手中芙蕖般盈盈一握,聶徵忍不住捏了一下,換來對方一聲痛呼,以牙還牙,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抱緊了薛存芳,緩緩走了出去。皓月當空,月華如水,從頭頂傾瀉而下,在長廊上灑落一片冷冽而幽靜的清光,他從廊下踱步穿過,忽然覺得懷中的人一如這片月光,唯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才能輕掬一捧,否則一個不留神便會從指間流瀉——不知道下一刻是該松開一些,還是握得更緊一些?省略号部分的去法和一樣。暗香盈袖翌晨衆人齊聚到太皇太後所在的宮室請安,又一起品茗閑談。清河郡主是聶徵和雲夢的姑母,雲夢公主乃是先帝的幺女,而今也有十六七歲了,尚且待字閨中,往日與薛存芳和聶徵都算熟識,忽然開口問道:“昨日那麼晚,薛家哥哥還去‘伏龍淵’泡溫泉了?”薛存芳面不改色,微一颔首,狀似随意地抱怨道:“這外面着實太冷了些。”“今早有人将遺落在‘伏龍淵’的東西送到了祖母這兒,我一猜便是你的。”說着差宮女将東西呈了上來——薛存芳接過一看,正是早些時候從聶徵那兒讨要來的那塊玉蓮。心下不免哀歎一聲:暗度陳倉還留了蛛絲馬迹待人去尋,是他大意了。“多謝妹妹了。”又陪雲夢閑叙幾句,将話題引到了别處去。間歇裡雲夢倏而捂着心口輕輕歎一口氣,悶悶道:“這山上天寒地凍,左右也沒什麼别的去處,一直在這兒幹坐着未免無趣,不如想一個消遣的樂子?”又用一雙盈盈杏眸望向薛存芳,“薛家哥哥,我知道這兒就數你主意最多,快幫我想想?”薛存芳略一沉吟,還真想了個點子出來,“皇考當年愛看皮影戲,記得在這宮裡也留了不少東西,不如,今日我們幾個就來演上一出?”等麗澤宮裡的老宮人去找出那一箱子東西,打開來觀視,雲夢的一雙眸子頓時熠熠發光。箱子裡的皮影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生、旦、淨、醜,一應俱全。時隔多年,皮影的染色仍鮮妍如昨,其材質剔透如玉,在宮燈下映射出一片琉璃般絢麗的光影,一看便非凡品。薛存芳又翻找出一沓話本,走馬觀花地翻閱了一遍,從中挑揀出一本,“不如就演這個?”“《東君折柳》?”雲夢笑道,“這個故事我知道。”卻說前朝有金陵名妓謝蘭翾,與才子柳苑相戀,後柳苑欲赴京趕考,便将謝蘭翾暫托予時任金陵府尹的好友楚君儀照拂,待柳苑走後,楚君儀竟不顧謝蘭翾意願,強娶其入府為妾。古怪的是,三年間楚君儀對謝蘭翾縱然若即若離,反複無常,卻也是秋毫無犯。待得三年後黃甲放榜,柳苑高中歸來,三人再晤,楚君儀這才陳情剖白:原來他納謝蘭翾為妾,乃是為助其脫離歡場和賤籍,有意周全二人好事。如此結局自然皆大歡喜,楚君儀在金陵渡口送别一雙有情人,折柳為贈,他表字東君,所以此戲文名為“東君折柳”。“那,誰做東君,誰做謝蘭翾,誰又做柳苑?”雲夢問道。清河郡主和太皇太後為長輩,自然不會參與他們這些小把戲,隻在一畔笑看他們幾人如何排布。雲夢細細翻看一遍話本,擰起眉頭,噘着嘴說:“我可不做楚謝二人,這詞也太多了……”又主動請纓,“我做柳苑!”薛存芳提議道:“這戲我聽過不下百遍,詞已背得爛熟,不如由我來做戲文最多的楚東君?”雲夢連連拊掌贊道:“我看好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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