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玧,你在此處做什麼?”隻見聶徵走上前,擰緊了眉心,一臉的端肅嚴正。聶玧一見自己的父親就成了軟糯可欺的兔子,肩膀一縮,躲到了薛存芳身後,嗫嚅道:“父……父王。”薛存芳配合地被推出去,接口道:“阿玧讀書後便沒什麼機會見過,今日是想我了,特意來與我說說話,親近親近罷了,難得他一片孺慕之心,齊王不必過于苛責。”說來也是奇了,中山侯素來與齊王不和,兩府上下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可齊王家這個小粉團子自小卻黏他得緊,每次一看到他便眼巴巴地貼上來。聶徵對此也頗為費解,還記得聶玧兩歲那年,他帶這孩子到宮裡參加晚宴,不過和聶澤說個話的工夫,回頭自家孩子就不見了蹤影,内侍指引他前去尋人,到了禦花園,看到涼亭中薛存芳正抱着聶玧,在親手喂他吃桂花糕。薛存芳那時眉眼中的那份溫柔,他至今竟還記得。打那以後,但凡見了薛存芳,聶玧就跟蝴蝶聞到了花蜜似的,每每都要一頭撲上去。他後來有意問過聶玧,為何如此親近中山侯?皇祖母是皇考的養母,對先帝有養育和再造之恩,對他們這些皇宮裡的孫兒們一貫也多有關愛照拂,可皇祖母最疼愛的,永遠是一個薛存芳。而聶氏和薛氏,歸根究底,并無一絲血脈牽連。聶玧的回答不過幹脆利落的五個字:“他生得好看!”聶徵那時更加覺得這孩子和自己不像了,連審美都是如此天差地别!而今……他似乎又能理解了。“他要是想中山侯了,尋隙我會帶他親自登門造訪,”聶徵說話的語氣仍是冷厲,“身為太子伴讀,怎能做出如此憊懶懈怠之舉?”“走,和我回南書房,向岑夫子和太子殿下認錯。”說着就要上去拉人。聶玧一把攥緊了薛存芳的衣袖,低聲哀求:“小伯父……”薛存芳隻得拉住聶徵制止:“齊王殿下。”見聶徵僵着不動了,又繼續道:“阿玧今年不過六歲,貪玩本是孩子天性。”聶徵古怪地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擡起眼來看他,忽道:“他與昔年的中山侯,倒有幾分相似。”薛存芳聞言微哂,難得,他和聶徵竟會有看法一緻的時候,他剛才也是這麼想的。對方的下一句話卻叫他笑不出來了。“天性?說得有道理。”聶徵颔首附和,一本正經道,“中山侯如今年及而立了,不還是這個性子嗎?”薛存芳一時竟被這人噎得說不出話來。他一點點擰緊了眉頭,尋思着拿什麼話頭駁回去,還沒等他想好,聶徵又開口了。“中山侯……”對方喚了他一聲,随即在他手中掙動了一下。薛存芳回過神,下意識松開了手。聶徵撫平衣袖上被攥出的幾道褶皺,立即又向後退了一步。薛存芳忍不住去偷看他的耳朵。講道理不行,看來隻能……“齊王殿下,”他柔聲喚道,又低頭去看聶玧,“此事因我而起,看在我的面子上,便放過阿玧這一回罷。”“我想太子殿下寬宏仁厚,必不會怪罪于他。”“這……”聶徵驚疑不定,卻不是因此事,而是為薛存芳這變臉如翻書的态度——這人幾時待他如此和風細雨過?“至于登門造訪大可省了,太子去了南書房,這些孩子從早到晚都得拘在那兒讀書,又無休沐,哪兒來的空閑?”他搖首喟歎,話音一轉,提議道:“眼下年關将至,夜市上隻會比往常更熱鬧,我看這樣好了,擇日齊王殿下帶世子出來,我們一起去夜市上走走。”“但不知齊王殿下,意下如何?”——這人,是在邀約他?……不,是聶玧。隻是薛存芳雖則曾帶聶玧出去玩過幾次,可每次都是直接上齊王府來領了人,晚上又盡職盡責地把小孩兒送回府上,從不曾提出過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一起。“好啊好啊!”聶玧已忍不住蹦跶起來了。聶徵瞥他一眼,小孩兒這一次卻沒有躲閃,而是用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殷切地望住他。他本想拒絕,本該拒絕。因面對的是這個人,甚至連昨晚那些荒唐的畫面都禁不住從腦海裡一一掠過。一時間薛存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如實質,化為了灼燙的火焰。這人是如何能做到這般“若無其事”的?緘默半晌後,聶徵微啟唇,聽到的卻是一個幹澀的“好”字。薛存芳便笑了。“那齊王殿下與某,屆時不見不散了。”色令智昏一直到了與薛存芳約定這日,聶徵還在為此後悔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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