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太遠,本王也與他唠不了磕,說起來在這朝堂上比倔的話本王也隻服江嶽了。本王在一片冷清中迎來了小年,這天大部分獄卒都修沐歸家,本就冷清的天牢顯得更加死寂。在本王以為今夜不會再見到的人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過道口傳來。聽來應該是兩個人,而前頭的是厚底的官靴踩在石闆上發出的聲音,腳步沉緩——身居高位者的步伐。腳步聲在本王牢房門外停了下來,本王擡起頭就看到了皇帝。說實話,小年夜皇帝不在後宮陪皇後跑到這裡來找本王本王還是很意外的,他比上次見的時候更憔悴了些,眼下帶着淺淡的陰翳。本王起身向皇帝行禮,不過這次皇帝并未再像往常一樣立即免了本王的禮,也是,今時不同往日,皇帝如今已經不需要捧着本王了。“秦王。”皇帝用低啞的聲音叫着本王的封号,語氣中帶着一種複雜又沉重的意味。跟在皇帝後面的獄卒上前打開了本王的牢門,皇帝走了進來,他幹淨的靴子踏在滿是塵埃的天牢的地上,實在屈尊。“不知陛下深夜來此所為何事?”皇帝沒有免本王的禮本王隻有跪着與他說話。皇帝似乎覺得讓本王跪得差不錯了這才不緊不慢地道:“秦王起來吧。”聽到這句本王也不客氣,立即爬了起來。獄卒為皇帝開過門後便被皇帝譴了下去,如今這間牢房裡就剩下本王與皇帝,皇帝也是心大,他就不怕本王行刺他嗎?皇帝并不知曉本王此時的腹诽,他走到牢房中央在唯一的矮桌面前席地而坐,似乎是有與本王長談的打算,本王也隻得乖順地在皇帝對面坐下。“朕來此是為問秦王一個問題。”皇帝終于肯開口說他的來意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還有些疏離的客氣,不是質問。看來他似乎有求于本王。本王因為擔心皇帝帶來壞消息而忐忑的心也稍微有了着落:“陛下請問。”“這個問題隻有兩個字。”皇帝又開始賣關子,他遲遲不肯說開始本王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哪兩個字?”“科舉。”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皇帝舒了一口氣,然後擡起他深邃的眼直直地看着本王。果然,本王心底不安的感覺實現了,本王落下來的心沒有落到實處,而是不斷往下墜,墜入一片漆黑的深淵。皇帝的确輕松了,因為他把難題給了本王。本王嘴張了幾次,卻都欲言又止,最後隻幹澀地擠出一句:“臣,無可奉告。”皇帝似乎沒料到本王敢這麼直接地回絕他,他幾欲發作,最後卻又咬咬牙忍了下來:“秦王如今是戴罪之身,造反之罪無可赦,但秦王若能立功或許能留下一命。”“臣還沒定罪呢。”本王這般反駁皇帝,本王從未認過罪,也從未在皇帝面前自稱過一句“罪臣”。按照大周律法,至少要經過會審之後才能定本王謀反的罪,而如今就算在皇帝眼裡本王已經是個死人,本王也依舊無罪。皇帝估計是真的被氣到了,他站起來在不大的牢房中走來走去,幾次停下來想治本王的罪,卻又咽了回去。最後他停了下來頹喪地立在栅欄邊:“朕讀了秦王寫的策論,深感科舉是功在千秋之舉措。秦王一直提拔寒門子弟,又寫下這樣的文章難道不是也有此意嗎?朕連秦王造反之罪都不介意,秦王又在狹隘地計較什麼呢?”皇帝的語氣痛心疾首,他的聲音聽起來又氣憤又悲恸。而本王隻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把寫到科舉制度的那片申論燒了,同時也慶幸本王留下什麼讨論資本主義或社會主義制度的文章。其實本王大概理解皇帝,他剛掌權想做點事來證明自己,無可厚非,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做的。大周這十幾年已經經曆了太多變革,雖然的确繁盛起來,但政壇地下卻暗流洶湧,若步子再邁得大一些隻怕要禍起蕭牆。而如今皇帝居然還想越過九品中正制,直接由察舉制和征辟制改為科舉取仕。他的勇氣和眼光本王的确敬佩,但是本王不會幫他。如今的大周依舊是門閥氏族掌握着權利與财富,為了鞏固自己家族的權勢保證自己家族的興盛,氏族壟斷了朝政。科舉一出定要引起一番動蕩,加上之前十幾年的大大小小的改革留下來的積怨,隻怕會是一場大風波。而且,更怕的是年輕氣盛的皇帝野心不止于此……簡單來說,本王擔心皇帝做“隋炀帝”。所以本王不能将自己知道的告訴皇帝,哪怕他因此認為本王是狹隘的忌恨他。皇帝與本王不歡而散,但本王知曉皇帝并沒有放棄打壓門閥,加強中央集權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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