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民很快适應了服裝廠采購員的工作,經常跟着領導們一起出差,不僅在唐山市範圍内,在天津,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服裝廠從上到下都對這個長相秀氣,勤快機靈會來事的小夥子印象很好。服裝廠一群未嫁的小姑娘裡好幾個都盯上了曹一民這個還未說親的小夥子。其中就有一個九農場下邊生産隊趙家莊的叫趙小英的姑娘。這個趙小英一米六的個子,齊耳短發,兩個眼睛又黑又亮,五官搭配在服裝廠這一堆莺莺燕燕中也算數的着的漂亮。雖然在穿着上總愛紅襖綠褲的有些土氣。但是架不住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将曹一民的魂兒緊緊的勾住了。
某一天,曹一民下班回到家裡就急火火的對曹景森和李珍珍說:爸,媽,我要結婚了。曹景森夫婦聽後很是驚訝,曹景森問:一民,你要和誰結婚啊?曹一民說:她叫趙小英,是咱們場趙莊子生産隊的人,也在咱們場服裝廠上班。李珍珍問:那你知道她們家都有啥人呀?曹一民說:媽!我娶她又不是娶她家。她家有啥人也不會有影響啊。李珍珍說:一民你可不能犯傻呀,還不知道對方家裡有啥人,人品怎麼樣。你就嚷嚷着和人家結婚?再說:人家同意嗎?還是好好了解了解再提結不結婚的事。曹景森說:一民聽你媽的,你媽說的對!娶媳婦不能光看臉,最重要的是看人的品性。你是家裡的老大,你選的媳婦對這個家很重要,你的婚姻對下邊的弟弟妹妹們都是有影響的。要是娶進來一個品性不好的,咱們家就不得安甯了。還是多了解一下,我們單位就有好幾個趙莊子的工人,明天我去打聽一下。
當天晚上,曹景森也沒心思學習了,李珍珍也是不知道要做點什麼好,她對丈夫說:孩子爸,我老覺得一民這孩子在選擇媳婦這件事上不靠譜。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曹景森歎口氣說: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無法挽留。明天我到單位問問趙莊子的那幾個,那家人怎麼樣?你這幾天抽個時間回趟他姥姥那裡。和他二舅商量一下,幫咱在院子裡再起一間半正房,到時候咱去前邊的正房住,把這房子收拾收拾給一民當婚房。倆閨女去住廂房。二民也不常回來,回來時就和咱們擠擠。這次,一民這事成與不成,房子都要先準備着。你把錢給他二舅讓他幫着咱備備料,快點把房子蓋起來。我現在忙的也沒工夫去跑着買料,好在,他二舅是個靠譜的人。就讓他受點累幫咱們弄好吧。正好,前幾天蘭南縣機戒廠的廠長來我們機務隊買機油,是我給他批的條子。他私下和我說蘭南縣機械廠要招一批工人,他可以送給我一個名額。你回去時讓二哥和二嫂子商量一下看看讓老大去還是讓老二去。
李珍珍說:孩子爸!這件事不會對你有影響吧?曹景森說:不會,二哥他們家不正是蘭南縣的戶口嗎?蘭南縣機械廠這次是面對全縣招工,再說二哥家的那幾個孩子都機靈。年齡也符合條件。可惜就給了一個名額。招的人不多,要不是賈廠長主動給了一個名額,否則我可不好意思張嘴要名額。李珍珍說:行!明天我就回去,二哥和二嫂子肯定特别高興。我先給二哥留下一百塊錢備料?曹景森說:拿二百吧,一百太少了,二百都不一定夠。告訴二哥磚和石頭不用買,石頭咱家撿的那些差不多夠了,正好人家要用咱放石頭的那塊地兒催着我弄走呢。磚頭我和咱磚廠的崔廠長說一聲買點殘次品,這點面子應該還是有的。李珍珍說:這樣能省下不少了。行!别想了,今天早點睡吧。明早吃完早飯我就去,中午趕回來給你們做飯。曹景森說:也不用那麼急,你給她姥姥做頓飯,就在那兒陪着老太太一起吃,你們娘倆兒也多待會兒。天黑前回來就行,晚飯就不着急了。我中午下班從機務隊食堂買幾個饅頭,我們爺幾個放個湯就行了。李珍珍說:那也行!謝謝孩子爸了。曹景森摟過李珍珍說:老夫老妻了還總跟你爺們客氣……
第二天吃過早飯,曹景森和幾個孩子們都上班以後,李珍珍收拾完碗筷,往籃子裡裝了十個煮熟了的鹹雞蛋,将籃子挎在胳膊上鎖好了屋子的門,又鎖好了院子的門。走着去了娘家的村子。雖然離得很近,但是娘家在另一個縣。穿小路走了半個來小時才進了老媽住的院子。李桑氏正在院子裡摘黃豆,聽到院子門響,擡頭看閨女挎着籃子進來了。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站起身說:阿珍咋過來了,姑爺和孩子們都上班,你不給他們做飯往我這兒跑啥呀,你不用老惦記着我。你看我這腿腳利索着呢。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是看到閨女來,心裡還是很高興,引着閨女往屋裡走。
娘倆進屋後,李桑氏脫了鞋上炕,對着閨女說:阿珍上炕上躺着歇會兒。李珍珍從碗櫃裡拿了一個大碗,将籃子裡的鹹雞蛋撿到碗裡後再将裝着鹹雞蛋的碗放到櫃子裡,李珍珍一邊關着碗櫃的門一邊說:媽,我給你拿了幾個煮熟了的鹹雞蛋,留你就着粥吃。我這次來不光是看你,我找我二哥有點事。李桑氏問:找志慶啥事啊?李珍珍說:這不一民該張羅婚事了嗎?想在我們那個院子裡再起一間半正房。要不住不開呀。李桑氏說:是啊,是得弄房子,男孩子沒房子咋娶媳婦啊。李珍珍說:是,這不是現在你姑爺幹這個隊長一天到晚忙的啥是的。也沒時間跑料,就想讓我二哥幫着給操持着備備料,等料湊齊了還得我二哥帶人幫我們把房子建起來。李桑氏說:我看行,這種事不找你二哥找誰呀?這事找你二哥就對了。姑爺現在大小也是個幹部。哪能因為家裡的事影響工作呀?正好你二哥秋收完了也沒啥事了,就讓他幫着弄,上凍前還能将房子建好,走,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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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氏又起來下地穿鞋,她的鞋子還沒穿好,門簾被挑開,李志慶家的老閨女李小華走進來,看到李珍珍,禮貌的打招呼:姑!你啥時候到的?奶!我媽蒸的白薯,剛出鍋,讓我給你送幾塊兒過來,還有點燙,放一會兒再吃啊。不倒騰家什了,等你吃完了,我再把飯盒拿回去。奶奶,你吃完不用洗飯盒啊,等我拿回去再洗。姑!你吃完中午飯再走啊,奶!我去告訴我爸媽一聲我姑來了。李桑氏又坐回炕上:你腿腳快,正好回去告訴你爸一聲,讓他過來一趟,你姑找你爸有事,你要是晚來一會兒,我們就過去了。你跑趟吧,我和你姑就不過去了。
很快,李珍珍的二哥李志慶和她的二嫂子就過來了。李珍珍起身喊着:二哥,二嫂!小華腿腳是真快。媽我倆剛要去你們那裡,小華正好來給咱媽送白薯。李桑氏對着兒子說:老二,你妹兒想讓你幫個忙,阿珍你和你哥說吧,我正好也聽聽。李珍珍和李志慶剛說完要他幫忙建房的事。李珍珍的二嫂子就笑着說:他姑啊,你找你二哥幫忙就對了,你沒看你二哥秋收忙完,一閑下來那個鬧心啊。就讓他幫你們忙活,李志慶也笑着說:我這正待的難受,明天我就去鄉裡幫你們跑料去。李桑氏笑着說:阿珍,找你二哥就對了,你二哥準能幫你把這事辦好。李珍珍趕忙掏出二百塊錢遞給李志慶說:二哥,我先給你拿二百塊錢,不夠的話,我再給。磚石都有了。不用再買。李國慶說:用不了這麼多,就一間半正房,需要備的就是椽子和檩,中間再一根大梁。咱村子裡有幾顆枯樹,我和村長說說便宜點買下來用上。門窗嗎我給你侄子建這個房子時備的木料多,剩下了一些在後院放着呢太占地兒,回頭給你拉過去,一大一小兩個窗戶,一大兩小三個門差不多夠了。也就一個大梁用點錢。
李珍珍說:二哥!當初你們也是花錢買的,我們用上也該給錢的。李珍珍的二嫂子笑着說:他姑!跟哥嫂子那見外幹啥,那些木料是幾年前隊裡伐樹時,你二哥買下的,挺便宜的。你放心用就是。别再提錢了啊。給你拉過去用上,後院還能騰出一塊兒地再多種點東西。
李志慶對着李珍珍說:這樣!老妹兒,你給我一百塊錢就足夠了。回去告訴咱妹夫,啥也不用他操心,我肯定在上凍前把你們的房子建好。妹夫子當幹部了,讓他好好幹,争取往更高的位上走。說不定我們還能跟着沾光呢!李珍珍笑着說:二哥,二嫂,我今天來還有個事和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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