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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曹新榮的變化（第1頁）

曹新榮從來沒有注意過父母對待自己與妹妹和兩個哥哥的不同。因為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從托兒所到上了高中不論是老師，同學，還是鄰居，親戚都誇她是個小大人。但是曹新榮自己知道自己。自己是有弱點的，自己有一半的腦子是很不好使的。隻要離開自己常住的地方方圓千米之外，曹新榮就不辨方向，不記道路。剛發現這個問題時，她很痛苦，也很困惑。為什麼這樣？自己在學習上記憶力是很強的，多長的小說，隻要看一遍，裡面的内容包括人物，時間，地點，故事情節等等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理解力和語言表達力就更驚人。觀察力和反應能力有時連自己都驚訝，因為有時别人想說還沒有說出口時，她就已經做出了讓對方滿意的行動。這也是大家都誇曹新榮懂事的原因。

在曹新榮知道自己不辨方向，不記路時自卑了，深深的自卑了。從小就充滿自信的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再怎麼努力也辨不清東，西，南，北這四個方向。走路出行時拐彎超過兩個就記不住回程的路。發現這個問題後，曹新榮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往日自信的光芒，走路時也不自覺的低頭含胸沒有了往日挺胸擡頭的昂揚朝氣。上課時精神怎麼也無法集中，學習成績直線下降。老師着急，曹新榮自己也更是着急。馬上升高三了，現在是關鍵時候，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鍊子呀。于是在同學下了課出去活動時，曹新榮也趴在課桌上一遍又一遍的演算着公式。做着習題。宿舍熄燈後也在被窩裡偷偷打着手電看書。成績依然下降。體重暴增。視力下降。班主任張永成老師在課間的時候又看到同學們都去活動時，曹新榮同學還坐在座位上演算着，心想這個同學已經很努力了，可這成績為啥下滑的這麼厲害。過猶不及呀。忍不住走到桌前敲了敲桌子開口說：曹新榮同學，你很努力，但是你的成績最近下滑的厲害，咱們要找找原因了。學習要講究效率。人的腦子和眼睛也是需要休息的，下課時間就去和同學們一起活動一下，下節課才能更有精力。你看你的眼睛總是紅腫着，如果再不注意，萬一眼睛壞了不但無法上大學，終生都會因殘疾而痛苦，聽老師的話，下課了就放下書本放下一切去盡情的享受這十分鐘的自由。

還沒等曹新榮出去上課鈴就響了，曹新榮腦海裡一遍又一遍重複着張老師的話，眼前越來越模糊，内心巨大的恐懼襲來。下課鈴聲響起時，曹新榮喊住同桌蔣萬媛：蔣萬媛！麻煩你幫我去喊班主任，我眼睛看不清東西了。蔣萬媛聽到後說：怎麼會這樣？你别着急，我馬上去。很快，張老師就來到曹新榮面前急切的問：曹新榮，你能看到老師嗎？曹新榮回答：老師，我能看到你的影子，看不清楚臉，老師！我真的瞎了嗎？說着就哭了起來。曹新榮在自己的記憶中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哭。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張老師急忙安慰：曹新榮，你先别哭，走！我扶你先去我的辦公室，我和教導主任請假後送你去醫院，放心，有老師在。

張老師扶着曹新榮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個辦公室好幾個老師辦公，看到張老師扶着滿臉淚痕的曹新榮走進來都紛紛詢問怎麼回事。張老師說：沒事，她的眼睛突然看不清楚東西了，可能最近用眼過度。你們了解，這個孩子的成績一直很好，可能最近成績下降有些太心急了。我和刁主任說一聲，帶她去醫院看看。老師們說：你快去吧，這裡有我們。張老師出去後，幾個老師圍着曹新榮說：沒事，孩子别着急，也許歇兩天眼睛就好了。

張老師回來時，一中的教導主任刁德一也跟了過來，他看到被老師們圍着的曹新榮說：孩子，别害怕，咱們馬上去醫院。沒事的！張老師，你去推自行車，我扶着他坐在後座上，咱倆推着她去醫院能快點。縣醫院眼科的王主任是我的同學，我去找他給曹新榮好好查查。兩位老師用自行車把曹新榮推到了唐海縣醫院。張老師扶着曹新榮去了眼科。這時的醫院還沒有幾個病人，張老師對着大夫說：你好，大夫，這是我們一中高二年級的學生，我是她的班主任老師。她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了。另一個老師去給她挂号了，您能不能先給孩子檢查一下？人們對老師都是非常尊重的，年輕的醫生給曹新榮認真的檢查起來。這時刁主任也來到眼科門診，身旁還跟着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年輕的醫生擡頭喊了聲：王主任！王主任說：李大夫你繼續，這樣的情況不多，仔細看看。李大夫檢查完之後說：經檢查眼底沒有病變。長期的營養不良，用眼不衛生造成的嚴重的結膜感染，建議吃些肌苷片，魚肝油，多吃新鮮的蔬菜和水果，注意用眼衛生。王主任又親自為曹新榮檢查了一遍說：李大夫的診斷沒問題。先開些藥回去吃幾天看看，小李再給加開些維生素。孩子，回去後勤用幹淨的清水洗眼睛，另外多看看戶外的綠色，多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作息時間要有規律。保障充足的睡眠。結膜炎嚴重的話也會造成失明的。最好先休學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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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藥，在回學校的路上，張老師問曹新榮：孩子，要不要通知家長将你接回家去？現在差不多高中的課程都講完了，接下來就是翻來複去的複習備戰高考。你先休息一斷時間，盡量不要再看書，等眼睛徹底好了之後再回來，心裡别有任何負擔。曹新榮說：老師，您先不要告訴我家裡，我在宿舍先吃兩天藥，等我能看到東西時再自己回家，我會讓同學幫我帶飯，不會麻煩老師。

張老師和刁主任對視一眼，張老師說：好吧，曹新榮同學記住醫生的話，放松心情，暫時啥也别想，把眼睛養好。有啥困難和老師講。你先好好休息吧，盡量閉着眼睛。我們先回辦公室了。你别動，一會兒我們讓生活老師過來照顧你。

張老師和刁主任走出學生宿舍，張老師說：哎！挺好一個孩子，真是可惜。刁主任說：但願她能快些好起來，不行休學一年，明年再從高二來一年也行。眼睛可不是小事。張老師說：休一年可能不行，聽同學說，曹新榮同學從來沒有買過菜，頓頓是鹹菜，别的同學最少的一個月也有十五塊錢的生活費。據說曹新榮同學每個月八塊還要自己買學習用品。這也是曹新榮同學一直很努力的原因，期末的獎學金對她很重要。也不知道最近啥原因，盡管她依然很努力，可是她的成績下滑的太厲害了。刁主任說：可能孩子到青春期了，有些心理變化影響了情緒。回頭和女生宿舍的生活老師說一下，讓她多關照一下這個孩子。現在可是孩子成長的關鍵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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