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票在你口袋裡。”
正納悶,遲昀陽身旁及時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他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掏口袋,果然在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車票。
他愣愣看着那張有些發黃的車票,車票上隻有幾個手寫的歪七扭八的字,但無奈寫的太爛了,隻能依稀辨認出有個“小”字。
中年男人似乎是個司機,一把奪過遲昀陽手中的票,嘴裡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還大學生呢,連人話都聽不懂。”
這下子遲昀陽徹底傻了,瞪着眼睛四處看,驚覺他居然正坐在一輛大巴車上。車上燈光昏暗,窗外是隻搭了兩塊闆子,挂着個破燈泡的臨時車站。
這裡是哪裡?
他明明應該已經咽氣了,還是被人從江邊推了下去的。那從身體上各個縫隙浸入冰冷江水的滋味難受到無法形容。黑暗中不斷襲來的窒息感,那滋味換成誰都不想體驗第二次。
“你還好嗎?”
他偏頭,說話的是剛才提醒他車票的那個男人。
雙人座,兩人肩膀隻隔着一拳距離。
借着外面昏黃的燈光,遲昀陽猜測男人隻有十八九歲年紀,長相很是出衆,白皙臉龐上,一雙琥珀色的雙眸分外顯眼。
“我……沒事。”車子突然開始發動,遲昀陽腦袋毫無防範的撞上了面前的座椅。雖然不疼,但有點兒尴尬。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問。
男人面上表情有一瞬間顯得怪異,眯了下眼解釋道:“你死之前難道什麼話也沒聽到?”
“話,什麼話?”遲昀陽皺眉道:“等會兒,我真死了?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死了的,這難道是地獄?去地獄還有車接車送?你又是誰?不會是來帶我下地獄的黑白無常之類的鬼差吧?”
他滿臉疑惑,又注意到這車上還坐了不少人。
“這車上都是死人,你說你是活着還是死了。不過這裡可不是地獄。”男人聲音顯得有些陰森。
說起車上都是死人的時候,遲昀陽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身子。有種自己其實被人整蠱了的感覺。但他各處感官都在向他訴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太陽穴隐隐發脹,憶起了在他咽氣之前,确實是聽到過一個很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有點兒像是手機上的語音助手。
按着太陽穴,思緒逐漸清晰起來。
那聲音在他意識渙散的時候說:“遲昀陽同學,恭喜你成功死亡。接下來你将參加死亡考試院的入學考試。考試完成後将會有引路者指引正式入學。希望還可以見到你。”
“死亡考試院……是什麼?”遲昀陽頭疼緩和了些,聲音激動:“既然我死了,為什麼身體還會有感覺,腦袋還能思考?”
男人一笑,聲音中仿佛帶着某種能撫慰人心的魔力,聲音由遠及近:“不管到底是什麼,都挺有意思的不是嗎。對了,我叫易炎洌。你呢?”
遲昀陽擡眼,這個名叫易炎洌的男人笑容中透着虛假,連那嘴角翹起的弧度都好像是計算好的。讓他心中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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