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淵看了看程夭夭,再次提醒道:“無人的時候,叫我六郎便好。”
“哦……!”程夭夭羞赧的笑了笑應道。
“咱們再去兵曹别院的時候,我發現内室昏暗,需要掌燈才行。”李岱淵接着說道:“而根據那折沖府校尉所說,他去别院的時候正好也是申時。”
“也就是說,如果那時候馮參軍還活着,内室的油燈應該是點亮着的,那小吏送來的燈油也不會原封不動。”程夭夭豁然開朗的跟着說道。
李岱淵微微颔首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推測那校尉來到别院的時候,馮參軍已經死了。”
“這樣一來,兇手隻可能是那個送貨的小吏了!”程夭夭不由得感慨道:“原來他是故意隐藏了左撇子的習慣,害得我錯怪了别人。”
李岱淵見程夭夭顯出羞愧的表情,一邊整理着衣襟,一邊寬慰道:“所有的決定都是我做的,你不必自責!”
“可是那個校尉太可憐了!”程夭夭依舊内疚,低聲呢喃着。
“放心,我會補償他的。”李岱淵随口說道,似乎并不是太在意那校尉的冤屈。
程夭夭對李岱淵的冷靜和漠視有些不滿,可也隻敢在心裡腹诽,畢竟察子和巡院獄的惡名在外,她早有耳聞,相比民間那些駭人的傳聞,李岱淵反倒顯得很是謙遜有禮了。想及于此,程夭夭的心中的不快緩和了不少。再加上李岱淵那俊美無瑕的面龐,實在是無法遷怒于他。
回到巡訪使司,李岱淵換了身幹淨的绯色圓領窄袖官服,馬不停蹄的來到刑房。
那小吏早已醒轉過來,見了李岱淵等人,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們拷問我也沒用,上峰從來都是用密信給我下達命令,我根本就沒見過上峰。”
北昭的間探和巡訪使司的暗察相差無幾,故此李岱淵并沒有質疑小吏所說的話,而是問道:“你們為何要殺死馮參軍?”
“我不知道,上峰讓我殺誰,我就殺誰!”小吏依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你的上峰如何與你聯絡?”
“哼,說給你也無妨。”那小吏冷笑道:“每次有任務,上峰都是将密信投到我家中。隻要上峰發現我被抓了,自然不會出現了。你們抓了我,根本就沒用。”
李岱淵在抓這小吏之前,仔細确認了周圍的環境,确保了沒有其他人才動手抓人,就是為了防止敵人發現這小吏被抓。
“既然你如此坦誠,那本官也不與你廢話。”李岱淵沉聲說道:“給你兩條路,一是為巡訪使司效力,二是受淩遲而死。”
雖然那小吏依舊維持着鎮定自若的樣子,可還是不易察覺的咽了咽口水,以便緩解因為緊張而幹澀的喉嚨,“大人,就算我願意為您們效力,我也接觸不到上峰,幫不上你們。”
李岱淵聞言,利落的起身,對身邊的于寶祥說道:“記住,要剮夠三千六百刀!”
“是,大人!”于寶祥幹脆應道。
“對了!這三千六百刀要分十日剮完,不可讓人犯提前死了。”
“大人放心,此前曾經有人挺過了整整兩旬才死。”于寶祥跟着保證道,說話間于寶祥用手捏住了那小吏的下颌骨,寒聲道:“你别耍花樣,要是敢亂來,我随時捏碎你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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