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黃昏。半邊天空呈現橘紅顔色,有鳥聲啾啾。
孔令窈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過來的:“道長,我回來了。”
不等許靖遠答話,她開心地道:“我找到筆了,你快回來看看是不是天子筆。”
他回到道觀時,孔令窈正同吳興德說着話,聽到動靜時擡頭,嬌嫩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來,像朵芙蓉花。許靖遠忍不住也沖她回了個笑容,倒讓孔令窈紅了下臉。
“咳。”許靖遠也忍不住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失态,快步走到吳興德身邊。
桌上放了個小匣子。古樸低調的棕黑色,紋路也沒什麼特别。若是拿到外頭去,誰也不知道裡頭可能藏着寶貝。
“《西京雜記》裡頭說,筆匣用各色寶石、玉璧、翠羽裝飾。真想看看到底是多麼值錢的東西。”許靖遠描摹着木匣紋理,笑着說道。
“快打開看看是不是。”孔令窈倒是比他心急。
許靖遠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
一支筆躺在匣中。它看起來平平無奇,棕色筆身,筆毛呈暗紅色,約莫是長期沾朱砂所緻。但若如古籍所載,并未見筆端寶石。
可許靖遠一見到筆,就覺得心劇烈跳動起來,腦中唯有一個聲音,便是“拿起它”!
他小心地雙手将筆捧出,燈光照在筆身,仿佛有層流光閃動滾過。若細細看去,那棕色筆身上實則有錯金雲紋,雖因年代久遠而黯淡不少,但若在光照之下,卻似熠熠生輝。
吳明越不知何時端着一碟朱砂和符紙過來。許靖遠仿佛陷入某種玄妙的境界,毫無所覺卻分毫未錯地鋪開符紙,點上朱砂,自符頭至符腳,一氣呵成。至收筆時,天邊驚雷滾過,紙上朱砂鮮紅豔麗,隐有金光流轉。
吳興德等到許靖遠收息,才撫掌道:“天子朱批,天地玄動,果然是天下至寶。”
孔令窈這才敢出聲:“道長師傅,這是天子筆沒錯吧?”
吳興德點頭,慈愛地看着她:“你這丫頭果然機緣深厚。想來當初那位高僧也是個極具慧眼神通的,老道倒是有心見上一見。”
孔令窈羞澀地笑笑:“能幫上道……許道長就好。”她又略微遲疑了一下,“自那之後,我就沒見過那位大師了。”
吳興德笑笑,看向許靖遠:“靖遠,感覺如何?”
許靖遠才從玄境中脫離,此刻臉上背上汗涔涔的,卻覺得輕松無比:“師伯,我感覺它就應該同我一起。”
吳興德笑:“所以,你的敕筆自也不必尋了,這不就到了嗎?”
許靖遠一怔:“不……這不是我的。”他看向孔令窈,想到自己在這筆的擁有者面前說那樣的話,就有些不好意思,“孔老師,抱歉。這筆先借我用一下,到時候還你。”
孔令窈笑起來:“道長,真要說起來,這筆我隻是代管。當年大師就有說過,它真正的主人總會出現的。你有這層感悟,我想也不用猜,這筆肯定是你的。”
許靖遠還要拒絕,卻感覺握在手心的筆如有溫度一般,而他自己根本也舍不得放手。他沉吟片刻:“罷了,我且先用着,日後……便日後再說吧。”
孔令窈高興地點頭。她兩日奔波,找筆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功夫。但一想到這是在幫心上人的忙,又覺得振奮無比。
“那,明天要去幫那位……大人物?道長難道,要進到那墓中?”她很想同許靖遠一道去,但明天是周一,肯定是不成的。
許靖遠拿起放在一邊的符:“不用進去墓中,隻需用這天子筆寫下赦帖,與這道符一并在他墓前燒了便可。”
他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去做些準備。”松松肩膀,隻覺得骨骼嘎吱作響,“後面可還有硬仗要打。”
他口無遮攔,孔令窈倒又揪心起來,忍不住就問:“又有什麼麻煩的事情嗎?”
許靖遠想着總将孔令窈牽扯進來,也不是件好事,慌忙擺手:“是之前那事,有點眉目。我再查細些。”他見孔令窈神色擔憂,不由脫口道,“要是有什麼進展,我一定會跟你說的。”
話出口就有些後悔,但眼看着孔令窈皺起的臉重新綻放,卻又有一種詭異的舒心感。
吳興德與吳明越相視而笑。
許靖遠第二天便又去了福陽山。路過康家的墳地時,看見那裡已經新起了墓,墓碑上還有個肚子圓鼓鼓頂上尖突突的像塔一樣的東西。想來已經請人做過風水了。
他對康老爺子印象不錯,不由過去繞了兩圈,見并沒有什麼問題,才放心地往山上去。
那處山坳依然如同當時一樣,沒什麼人來過,也沒有什麼陰氣。這位冤死的将軍,生前定然是個正直的人物,在墓中苦等上千年,也不過求一個公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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