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不大,進門後便見占了一面牆的書架,上頭滿滿的書。她将視線移向另一面的書桌,卻被桌子上方牆壁上設的小龛吸引目光。
桐市幾乎家家設有神龛,但基本都設在寬敞又常有人活動的大廳。神明也需要人氣,若是在一處沒什麼人的地方,慢慢地這個神明也會被遺忘,繼而消失。
于是書房所設的這個小龛就顯得怪異。瞧來隻有爺爺一個人在供奉,上頭甚至連香爐也沒有。
李婉探頭看,見小龛裡頭放着一枚木雕,眉目不甚清晰,好像籠着層霧氣一般,隻那衣飾雕刻繁複,體态瞧來風流,令人遐思這定然是個美貌的神明。
李婉試圖從之前所看的地方志和風俗書的記憶中翻找出這位神明,但想了一圈,也沒覺得有類似的記載。她用手機拍了張照片,順手發給許靖遠,就在書案上翻找起來。
許靖遠的回複挺快:“這空神龛有問題嗎?”
李婉驚出一身冷汗,點開發出的照片,果然照片裡的小龛空空蕩蕩。她猛地擡頭,那木雕神明仍然在其中。李婉隻覺一瞬間自己似乎被一道目光凝視,頓時驚叫一聲,迅速跑出書房。
家中無人。她站在大廳裡,盯着那扇敞開的房門,好像下一秒裡頭就要蹿出什麼怪物。然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她抖抖索索地挪過去,小心地将房門關上,半點也不敢往小龛的方向看。
家裡是不敢待了。她迅速拿起鑰匙,跑出家門。
許靖遠看到李婉時,她仿佛受了驚吓,唇色有些蒼白。見到他時她隻是有氣無力地道:“等我拜一拜再說。”
說完便取了香,跟香客一起跪在蒲團上叩拜起來。
之後才跟許靖遠去了後院,将事情說一遍。
她是畫手,要畫那木雕自然是不成問題的。隻一會就在紙上勾勒出一個體态風流男女莫辨的形象:“也不懂為什麼看不清面目。”
吳興德倒是知道:“這是有真身下降。”
凡間所塑的神明供像其實是神明的耳目,聆聽信衆的祈禱。這供像自然隻是人們想象中的神明形象,他的真身是不是這樣的,可就不一定了。
有些信衆十分虔誠,神明為了滿足他們的祈願,會下降至他們家中的供像,引導他們實現祈願。因為真身的模樣與供像可能相距甚遠,信衆眼中所看的下降真身的供像就會模糊不清,其實也是神明不洩露自己真面目的一點小手段。
“那,那剛剛,那個神明其實是下降供像,就在那裡看着我?”李婉問道。
“九成可能。”吳興德說着,“你的手機拍不出他也是正常的。這對神明算得上是侮辱。如果你去各個廟宇,應該也會聽到不能正對神像拍照的勸告。如果遇到脾氣不好的神明,可能會折福的。”
李婉臉色一白。
“那,那我去給他道歉?可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神。”
吳興德等人也瞧不出來。這事說起來也很是奇怪。李一保偷偷設了這麼個神龛,供奉着一個說不上是什麼的神明。聯想起他也在死而複生的名單裡頭,就不禁讓人覺得他供奉的神明也有問題。
“被偷偷供奉的,約莫不是什麼正經冊封的神。你家另外還有供奉的神明吧?放心,他們也會壓制住他的。”
倘若是個正經神明,請神後一起放進家中的神龛也是沒什麼問題的。要另外在小房間設一個,可能是什麼野神,或者因為某種原因剛成形的靈。就比如吳興德曾經提過的那塊受人供奉的大石。
李婉雖說得了吳興越的保證,但因為那道目光帶給她的恐懼實在太大,讓她仍舊心有餘悸。吳興越便又安慰她:“你出房門時,他并未阻攔你,便是你家供奉的神靈對他起着壓制,所以真的不用擔心。”
許靖遠道:“要不我給你畫張符?”
他的符篆之力李婉是曾見過的,立刻小雞啄米般點頭。
她懷中揣着封紙包好的符篆,心虛虛地往家走。
到家時爺爺奶奶已經回來了。
奶奶悻悻地看着關進書房的爺爺:“糟老頭子,成天搗鼓些什麼玩意,出去也魂不守舍的……”
李婉看着面上嫌棄話語裡卻藏不住關切的奶奶,心中一酸。那個慈祥可愛的爺爺不知道去哪裡了,現在這個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孤魂野鬼,卻還日日與家人相對,享受所有人的關懷。
她仿佛直到現在,才有爺爺已經不在了的認知。而她卻什麼也不能說。
奶奶抱怨了幾句,她便強笑着過去攙扶她:“奶奶,不氣了,也許他有什麼事呢。”
“爺爺”卻是叫不出口的。
她将多求來的符遞給奶奶:“奶奶,黎陽觀的靖遠道長畫的。他的符可靈啦,我給咱家每個人都求了,你要好好收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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