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诃被地藏順着背脊梳理毛發,簡直頭皮發麻。觀音才教了個掉毛的訣,地藏這會兒怕不是趴在他背上數他這個金毛犼一共有多少根毛,好一次性起個大的,把毛都給弄沒了,要真是這樣,還不如去霍霍文殊菩薩那裡養的一群獅子,畢竟連文殊菩薩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養了多少隻青獅。
斯诃斟酌着字句,瞄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谛聽,揣摩着菩薩的心境,小心翼翼的開口:“菩薩這麼趴着可是喜歡我這身毛?”
“當然了,你看看谛聽,地府本就清冷,他一闆着臉周圍就更冷了。他那身鱗片凍人又硌手,遠沒有你的軟毛暖和舒服。”地藏拍拍斯诃的爪子,借力爬到金毛犼背上,繼續說:“你可是擔心我罰你?你就放心好了!觀音那口訣長的不行,又隻教了我一次,害得我啥也沒記住,你就不用擔心還會掉毛啦。我們這些做菩薩的,都是以慈悲為懷,萬萬不會真的傷你。”地藏整個人挂在斯诃背上,懶洋洋的。
斯诃得了表揚很高興,而且好像也不用掉毛了,安心了不少,耳朵跟着一晃一晃的,地藏的眼睛也跟着斯诃的耳朵動,時不時伸手摸一摸,就像斯诃小時候那樣。
倒是谛聽站在一旁終于舍得開口了:“菩薩,門外又有冤魂飄來了。”
地藏一下就不開心了,手指抵着谛聽的長角:“你就不能讓我休息會兒嗎?”
谛聽隻是公事公辦的說:“此魂怨念深重,再不超度,能鬧上兩三個時辰不得安生。”
地藏隻得從斯诃身上跳下來,一張櫻桃小嘴撅的老高,娥眉緊皺,眼裡盡是不滿,有些寬松的玉色衣袍上具是幹草碎屑,連發髻也沾上了些渣滓。地藏自己卻沒什麼察覺,瞪了一眼谛聽,銀牙緊咬,攏攏袖子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菩薩們本無性别,是男是女全憑個人意願,面貌也随着時間推移從本相變成自己喜好和信徒口口相傳的描摹的法相。
例如養獅子的文殊菩薩就曾遍訪人間廟宇,在衆多雕像裡挑挑揀揀,最後終于舍得安頓下來——頂着一個長耳細目方臉的男人相四處講經了。至于在這之前,文殊菩薩隔三差五便是另一個模樣,觀音和普賢菩薩見着他都得小心确認,斯诃看在眼裡深覺心累。
地藏菩薩和斯诃認識的其他菩薩不太一樣,她不需要去四處講經,幾乎一直都待在地府,不似畫卷或者雕塑的法相,皮膚因為鮮少見光白到發光,一對雙螺髻顯得整個人嬌嫩不少。歲月不會在他們臉上留下印記,但這會兒人人敬畏的地藏王菩薩生氣的模樣卻更像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地藏走在前面,忽有一陣風起,吹落了一地幹草。地藏隻伸手掩面,過了門洞便消失不見。斯诃卻親眼看着幹草落回了自己身邊,正納悶呢,就看着面前的谛聽收了口訣慢慢說:“麒麟山可好玩?”仿佛把菩薩衣袍上的幹草驅趕下來之事并不出自他手,或者說這就是一人一獸平時的相處模式。
“好玩啊,怎麼了?”谛聽怎麼說也是神獸,和斯诃這種靈獸不一樣,又有觀音的話尚在耳畔,斯诃隻能按下心頭不解,規規矩矩的回答。
其實神獸、靈獸一字之差,實際上相去甚遠。
神獸又稱瑞獸,乃是天道所向,與天齊壽,法力深厚,走到哪裡都是祥瑞的象征,動動手指就能福澤一方,受萬人敬仰,天地間任逍遙,例如面前的谛聽。
靈獸不過是天地靈氣偶然孕育出在三界生靈外的存在,生死全憑天意,若想長活于世便得修行,修行得來的法力也是本體之外的東西,隻不過比山間妖物聰慧靈智些,比如孫悟空那個石猴子。
靈獸生死難料,若是命數好些,有緣遇上哪家仙人、菩薩,被收作靈寵,成了坐騎,便有個靠山,過得安逸些,例如斯诃。
斯诃因為待在觀音菩薩座下,修行一門并不在意,平日裡更愛嬉戲玩鬧。五百年前,觀音又送了他個太上老君煉化的、世間獨一份的天地通寶——紫金鈴兒,他便越發怠惰,真要修行,就是背個訣也能睡過去,修為在這五百年來完全沒有半點長進,對上神力通天的谛聽,心裡難免有點害怕。
斯诃還在思量谛聽為何突然問起麒麟山之事,就聽到谛聽慢悠悠的開口:“麒麟山上方才來了個新的山大王。”
斯诃想也不想就反駁道:“你扯謊。”
谛聽隻淡然的抛出一句:“吾乃谛聽,不曾妄言。”
斯诃頓時隻覺心煩氣躁,山裡的小妖他看着長了三年,個個天真單純,要是被新來的欺負了怎麼辦,而且他這山大王剛走,怎麼就有人搶他的位子,怎麼想都覺得不妥,想找谛聽讨個說法:“那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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