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着距離自己一步之内的人,還真夠決絕。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正視他一眼,疏離而又規矩的動作。不再是總是飽含着深情的阿徹,而是他幾乎随時随地都可以聽到的稱呼。明明近在眼前,卻讓他有種無法碰觸的感覺。
不由的将腳步再次向前移動了幾分,身體的陰影幾乎可以将陳阿嬌的身形完全遮掩。他第一次發現,陳阿嬌也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身形纖瘦與記憶中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以俯視的姿态看着他,不由的将她發髻上那明顯的飾物收入了眼底,金色蓮花發簪雕琢的惟妙惟肖,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純金的材質,絕佳的雕工,就算是皇後之身帶着也絕對不會有損身份,但是他看着總是有幾分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是越看越礙眼。
适合陳阿嬌的首飾大概隻有那華麗的鳳凰,一如她本人一樣驕傲。但是陳阿嬌卻并不适合鳳凰代表的皇後之位······
縱然膝蓋已經有幾分僵硬,但是陳阿嬌還是一動不動,甚至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沒有。那遮擋了她陽光的陰影她完全沒有在意,身側越發凝滞冰冷的氣氛也仿佛一如所覺。盯着地面上那微小的幾不可查的印痕,仿佛那上面隐藏着什麼秘密一般。
郭舍人見兩人都沒有其他的反應心下有幾分着急,雖說現在并不是酷寒的冬日,也有幾分清冷。不知道這有些涼意的地面,皇後娘娘的千金之軀能不能受得住。不由的想要拿出手帕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迹。但是這兩位的較勁,還真沒有人膽敢出聲勸谏。
視線看向陪着陳阿嬌一起下跪在一旁的闵谷,有幾分了然。以皇後娘娘的性格,就算是規勸了,大概也是無用的。
“皇後起身吧。”劉徹終于将視線從那金色的發簪上面移開,見陳阿嬌被闵谷扶着站起,一向嫣紅的唇瓣也染上了幾分帶着脆弱的蒼白。心下難得的有幾分愧疚,但是很快便被惱怒掩蓋,就是如此想要與他劃清界限嗎?
他什麼時候需要對陳阿嬌說‘起身’了,往日她總是在他說之前便已經自己起身,一副高傲的模樣,似乎比他這個帝王還要尊貴雍容。如今,這是在用動作來表現她心中的怨?劉徹收回已經有伸出幾分的手臂,背在身後。
随着一陣輕風拂過,那衣袍上的龍紋越發鮮明,浮動之間被陳阿嬌看在眼裡。如此清晰明了的知曉,她的面前是一位帝王。
陳阿嬌将手掌放在闵谷的掌心,闵谷小心翼翼的扶着陳阿嬌的身體,眼眸中是幾乎要溢出來的心疼。陳阿嬌安慰似的拍了拍闵谷的手背,擡頭對上了劉徹的視線。唇邊的笑容得體,又帶着幾分應有的尊重,“皇上,阿嬌已經不再是皇後,以後莫要稱呼錯了。”
這是劉徹自‘巫蠱之禍’之後第二次對上陳阿嬌的目光,第一次那雙眼睛中盈滿的是痛苦、不可置信、受傷以及一直無法改變的對他的深情。但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這雙眼眸中,有的是仿佛看透一切的淡然。那澄澈的眼眸,黑白分明瞳孔,如同是一面鏡子,讓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神色間不易察覺的焦灼。
他緣何不安?或許他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松的廢後,是因為他認為無論他怎樣做,陳阿嬌的心始終是他的。就算驕傲到不願意向任何人低頭,但是在面對他時也曾有過少女的羞澀與柔弱。現在一切都已經開始改變。
就像是一個即将進行選擇的結點,若是他轉身離去,那麼兩人之間便會出現一道永遠不可跨越的鴻溝。她在這裡過她與世無争的長門生活,而他依舊是一位帝王,或者即将有一個新的皇後。自此兩人的形同陌路。
劉徹唇邊出現了一絲淺笑,既然已經來了這長門宮,便是早已經有了答案。
伸手拉住陳阿嬌的手腕,闵谷雖說是陳阿嬌極其親近的人,但是她卻沒有忤逆帝王的勇氣。隻能夠在帝王略帶威脅的視線中放手。
劉徹滿意的将帶着幾分推拒的手腕的束縛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拉着她走向一旁的石桌。“坐。”
陳阿嬌坐在石凳上,抽出了自己被束縛在劉徹掌間的手。這一次,他并沒有再次阻撓。不着痕迹的活動了一下手腕,不需要撩開衣襟,她便已經知曉手腕處那被劉徹握住的地方定然已經暈紅。他的溫柔,果然隻給他想要給的人···
劉徹不知道自己為了防止陳阿嬌掙脫不由的加了幾分力的束縛會讓她想到什麼,否則他或許會後悔自己的動作。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他很有興緻的将視線放在了石桌上的帛畫上,上等的絲帛帶着點點墨香。單純的黑色墨迹,帶出幾分潇灑肆意的味道,卻又不缺乏女子特有的婉約。他從不知,阿嬌既然有如此的才情。“這長門宮風景倒是不錯,也難怪皇後有興緻在此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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