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霞去開門,程小寒趴在甄若瑜懷裡往窗外看。
起初,她沒看見外面來的人是誰,隻當是誰走錯了門,找錯了人。
直到,摟着她的甄若瑜渾身一抖。
“大,大哥,嫂嫂。”
甄若瑜噌地站起來,程小寒跟着被帶起來。
程小寒擰眉,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找到城南貧民窟來。
頓時,心中煩躁得很。
不懷好意的人她見得太多,尤其想到大伯大媽一家。
程小寒的表情立刻變得堅毅而冷漠,門口,柳明霞已經轉身領着他們進門。
“若瑜,他們說是你的……”
“是,他們是我夫家大哥和嫂嫂。”
院子裡,所有人都圍過來,一臉戒備,包括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的廖南弦。
程小寒盯着兩人,上下打量。
男的是個高個子,挺氣派的長相,與程小寒記憶中甄若瑜的男人有幾分相似,隻是更硬朗些。
程小寒見他着一身錦服,頭戴高冠,腳下的靴子卻沾有泥點,臉色急切,唇色略白,舉手投足間并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慢,是真看得出匆忙趕來。
相比之下,站在她身後畏畏縮縮的女子,被襯托得愈發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
雖華服錦緞,珠钗搖曳,卻神情驚慌又似有不甘。
重要的是,她始終低着頭不敢擡眼看人,更不敢看甄若瑜。
程小寒這樣小的身量,才看得見她臉上的傷,青一坨紫一坨,像是剛被暴揍過。
她看看兩人之間的氣場,心道:這個繼室臉上的傷八成是被自家男人打的。
雖說她一直反對家暴,但這個繼室現在這模樣實屬活該,不值得同情。
“若瑜,大哥跟你賠禮,大哥今日下午才回定州,得知你早已回來,卻被……”
甄若瑜夫家大哥說着有些不忍,用餘光狠狠剜一眼自家女人。
繼而,非常恭敬而禮貌地對着甄若瑜深深一躬:“對不起,叫你受苦了。”
甄若瑜有點呆住,她了解大哥,她也知道大哥不會撒謊,他的确剛回定州,剛得知她被繼室嫂嫂趕出門的事。
隻是,一見大哥她便想起自家男人,心裡有說不上的滋味。
見甄若瑜不動,夫家大哥以為她還生氣,又一躬身:“若瑜,我已經找人去打聽二弟的消息,你不必自責。”
“大哥是特意來接你回家的,有什麼咱們回家再說,行嗎?”
甄若瑜猶豫了,習慣性看向程小寒,又看了看擦着手從廚房出來的廖南弦。
廖南弦托人去打聽西戎的消息,一直很努力卻一直沒回音,她能指望大哥嗎?
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是拖油瓶,還能再麻煩大哥嗎?
“說得好聽!”
甄若瑜還沒想通,突然,程小寒吼了一嗓子。
小小的身軀擋在甄若瑜身前:“你們說趕人走就趕人走,說接回去就接回去?誰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告訴你們,若瑜是我姐姐,你們别想傷害她!”
大哥一震,眼中似有不解。
這家人,怎麼任由一個孩子出來主事?
雖不理解,但他沒以大欺小,反而對着程小寒禮貌道:
“小妹妹,我聽說過你,從臨北來的一路上,你,和你的家人一直對若瑜照顧有加,袁某在這裡多謝大家啦,不過,若瑜是我弟妹,有家自然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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