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寒看了眼被娘親牽着的一隻手,快要捁出血印子,就感覺柳明霞随時能拎起自己撒丫子跑路。
柳明霞的确是個十足的好母親,可聽話也得聽全了不是?
“娘親,您可是隻聽見有違約金?您幺女我不傻,契約上可寫明了,供什麼貨,多久供一次都由我決定呀。”
“藥鋪要的是好品相,可這好品相的藥材半個月供一次貨也行,三個月供一次貨也行,不是嗎?”
柳明霞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我寶兒的意思是隻要供貨的品相夠好就不算違約?”
“當然!”程小寒感覺手被松開了一絲,趕緊将被捏的生疼的小手抽出來。
“娘親,之前我上山挖的蒼術是不是品相很好?我可是小福寶呀,您還對我能挖到好藥材沒信心嗎?”
“那……自然不是。”這麼一解釋,柳明霞才松了口氣:“要這麼說,這份契約對咱家其實并沒有多少約束,反而是有利。”
她家幺女什麼人,有好氣運還怕挖不到好藥材?
當真是自己見識少,才做什麼都畏手畏腳的,過度緊張。
柳明霞想通了這層,頓時更覺得自家的小福寶太了不起了,擱在别家,哪有不到七歲的孩子能有這生意頭腦的!
當即轉身回屋,仔仔細細收起那份契約。
柳明霞隻粗略識得幾個字,看不太明白契約,但還是像捧着寶貝似的将契約用布包好,壓在箱底。
程小寒看着娘親特意擦幹淨手才去收契約,逗得直笑。
她仿佛已經看見無數的小錢錢在向自己招手。
而這時,程驚蟄和程小滿和小橘狗玩完,剛好滿頭大汗的跑進屋,來的不時候,莫名其妙受到一通無妄之災。
柳明霞一回頭,啧啧,怎麼看兩個小子怎麼不順眼:
“程小滿,整天就知道傻玩,以後除了賣力氣還能幹嘛?”
“程驚蟄,渾身臭汗,别靠幺妹那麼近,都什麼時辰了,快去生火,還想不想吃午飯!”
兩個小子對看一眼,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但看看靜若處子的幺妹,又好像懂了一丢丢,灰溜溜地一頭紮進廚房表現去了……
中午吃疙瘩湯,程家的條件現在好了,有白面不說,每頓也不再是沒滋沒味的湊合。
雞蛋青菜疙瘩湯每人一大碗,程小寒的碗裡甚至還有一勺油渣,攪拌開後,吃在嘴裡,油香四溢。
她以為人人都有,卻不知是柳明霞單給她一人藏在碗底的。
剛吃過午飯,院門又響了。
袁夫人差人來送定金,袁夫人比程小寒還要着急。
“程小貴人,這是我們夫人差我送來的二十兩定金,您點點數可對?”
粗布麻衣卻幹淨立整的小厮恭恭敬敬遞上銀子。
因為程小寒身量矮,小厮的腰都要彎成對折才将銀子正好對上她的眼睛。
程小寒捂嘴一笑:少年,好腰力。
“辛苦小哥哥跑一趟,喊我小寒就行。”她趕緊接過,因為手小,隻能抱在懷裡。
望着懷裡沉甸甸又閃亮亮的銀子,程小寒對袁夫人更多了幾分好感。
扭頭對着娘親和哥哥們正得意,卻見哥哥們并沒有看自己,而是正對着那個十幾歲的小厮龇牙咧嘴。
程小寒隻不過叫了人家一聲小哥哥,又醋了。
不僅兩個哥哥,就連家庭新成員小橘狗都夾緊了尾巴,她仿佛在小橘狗的臉上看到了吃味的表情,那小狗臉皺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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