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衛霖今年已過十七,若是旁人家的長子嫡孫,早急着張羅婚事。可衛家非但拒絕了無數踏破門檻的媒人,更是由着衛家兄妹與他們家兄妹成天黏在一塊兒鬧騰。若說這江州地處偏遠,臨近蠻夷,不在乎禮教大防,可城中多少官宦人家亦是通家之好,其子女家眷也并未親近到如此境地。更不會因為京中一朝來人,就立刻避嫌起來?洪萱心中歎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時外頭又喧阗起來,有别家小娘嬌聲軟語喚她出去,洪萱立時整了整心思,從櫃子裡倒騰出一個小簸箕并幾個布口袋,羊嘎拉哈,彩色絲線,幾粒光滑如鵝卵的小石子,起身向外。沖着滿炕上的姑娘們笑道:&ldo;天兒還長着,等晚飯也不知要等到那會子。我先找了些東西,咱們邊頑邊吃茶,邊聊着,也算打發打發時間。&rdo;衆多女孩兒聞言,不覺撫掌道好。七八個姑娘家蜂擁而至,将洪萱手中的小簸箕端到炕桌上,從中翻騰出各種玩意兒,三個一幫兒,兩個一夥兒,吆五喝六的玩耍起來。一時便玩到天擦了黑,外頭竈上開始生火做飯,隻見家家戶戶炊煙袅袅,萬家燈火,将整個江州城打扮的星星點點。洪府的下人們也早早提了燈油将檐下的燈籠點亮。一時間也襯得小小的宅院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且因着今日賓客衆多的緣故,孫氏生怕竈上忙不過來,特特差管家去城内福滿齋裡頭定了五桌共二兩銀子的席面。又将家中儲藏多年的好酒從樹根兒地下啟了出來,給衆人嘗嘗。這一頓好酒好菜吃的賓主盡歡,興盡而散。三日喧嚣一晃而過。至四日一早,洪府上下将收拾妥當的箱籠行李搬上闆車。院兒外,洪葵早将預備好的馬車立在當地。為了防止遠路颠簸,這馬車輪子上都包了一層厚厚的布料,裡頭也墊了厚厚的幾層毛皮褥子,鋪整的十分宣軟。二月春寒,風硬如刀。這馬車裡頭竟還燃着小火爐取暖,兼且熏了進上的百合香料,倒也稱得上香暖宜人。孫氏跟洪萱兩位女眷并兩個貼身服侍丫頭坐了一輛馬車。洪賦父子并洪葵三人坐了另外一輛馬車,再加上拉行李的大車若幹,并十來個騎着高頭大馬的豪門奴仆,一路行人晃晃蕩蕩出了城門。至于城門口處,世交舊友,同僚弟子折柳吟詩,依依惜别自不必細說。唯有洪萱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簾子看着外頭住了十來年的江州城,看着立在一旁的衛府的馬車,看到裡頭同樣掀簾而望的衛霁,笑着沖她招了招手。片刻功夫,衛霁的大丫頭春岚下了馬車走至面前,欠身應道:&ldo;姑娘有話同我們姑娘說?&rdo;洪萱抿嘴一樂,從馬車裡掏出一副熬夜做好的鹿皮手套,當着衆人的面,向春岚吩咐道:&ldo;跟你們姑娘說,這是我特特給她做的鹿皮手套,讓她将來射箭打獵的時候記得戴上。女孩子皮膚嬌嫩,免得傷手。&rdo;春岚伸手接過用藏青色軟布包裹着的手套,欠身應是,轉身回了馬車。從頭至尾,洪萱都沒有往衛霖所站的地方瞄一眼。衆人别離之後,立在衛千戶身後的衛霖定定看着洪府的馬車走遠直至不見,方才一臉落寞的轉回家中。卻見自家小妹一臉狡黠的立在書房裡頭,手裡捧着一副鹿皮手套沖他笑道:&ldo;才剛洪萱送了我一副手套作為離别之禮。隻是這丫頭心思太粗,這手套裁的太大,我也戴不上。我想着左右也不能浪費了她的心意,不若就轉送給哥哥。哥哥隻當是我做了送你的,也就是了。&rdo;衛霖聞言一怔,伸手接過衛霁手中的鹿皮手套往手上一戴‐‐卻是不大不小,剛剛好。且說洪家衆人自江州啟程,一路跋山涉水,直奔京都。将将走了兩月工夫,才抵達京畿地界。好在洪萱自幼習武,身體強健,并沒有覺得這一路奔波如何辛苦。隻是嫌棄馬車憋悶,隻在前兩天的時候貪新鮮坐了一回馬車,至後頭,甯可換了洪茅的舊衣裳扮成爺兒們跟着家下仆人騎馬趕路,也不想窩在馬車裡忍受那熏人的香氣和蹩仄。因從小長于邊塞之地,自然騎術精湛,禦馬如風,間或在田間還能獵到一兩隻野兔山雞為大家加餐。如此行止,倒叫洪葵好生稱贊了一回巾帼英雄。也讓洪萱好一番沾沾自喜。隻是晚間被孫氏數落教訓,且強按着洪萱一起護膚保養處,均可忽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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