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巴特爾多想,一百步的距離雙向奔赴,很快雙方就和狠狠地撞到了一起。他剛拔出彎刀,一杆馬槊就那樣直挺挺地刺了過來。巴特連忙揮舞彎刀格擋,勉強蕩開了,然而一杆長槍又到了。敵人這重騎兵是馬挨着馬幾乎沒有空隙的,加上強大的兩撥沖擊巴特爾都在馬背上晃了晃,好不容易再次躲過敵人的長槍,胯下戰馬卻被敵人的兩匹戰馬左右加急之下跪了下去,巴特駭然,忍着痛從馬背上跳起來,一個轉身朝着後方而去,後面的一名親兵見他如此連忙将戰馬讓了出來,巴特跳上戰馬的同時,那名親兵就被敵人的長槍刺翻在地,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馬蹄踏碎。
與此同時原本十分松散的烏桓騎兵就像被掃帚聚攏的落葉一樣整齊地躺了一地,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重騎兵長驅直入,所向披靡。
巴特麾下雖然還有八千多人,但臨時被要求回身堵截敵人,能夠組成戰陣的不過三千多人,後面的都還來不及進入戰場,前面三千人就被殺穿。
巴特爾在親兵的護衛下沖出了戰場,回頭一看心都涼了,自己的三千勇士剩下不到三成,而自己的前方數千烏桓騎兵也被眼前這恐怖的一幕驚呆了。
隻是敵人并沒有停下動作,殺穿前軍之後,他們立即調轉馬頭回去将那些漏網之魚臣地解決掉,然後重新組陣,冷冷第盯着剩下的烏桓騎兵。
巴特爾身後隊伍不斷集結,但他已經沒了繼續沖鋒的勇氣。這塊戰場太狹窄,他們這樣的輕騎兵根本沒辦法發揮繞後襲擾等戰術,隻能與敵人硬碰硬,很吃虧。
先前對方一千五百人沖鋒,回去的時候最多少了幾十人,而自己麾下那可是三千人!這樣的戰損比他無法接受。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兩旁的山坡上響騎了弓箭聲,嗖嗖嗖……
按照巴特爾的判斷這裡兩面加起來至少有一千弓箭手!三面有敵人,後面是上萬倍堵住的同伴!
撤,巴特爾沒有再猶豫選擇了與巴圖彙合。當他見到巴圖時候人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來,親兵連忙上前将他扶起來。
巴特爾艱難地睜開眼睛看着巴圖:“後面是大楚燕王,他們戰力很強,佩戴有連弩,兩旁的山坡上還有弓箭手……”
巴圖見到巴特退回來的時候就知道後面的追兵不簡單,但他沒想到巴特爾受傷這麼嚴重,他身邊的親兵少了将近一半。再看看堵在入口的兩千多重騎兵,這樣狹窄的通道其實不利于雙方騎兵展開,但對方仰仗盔甲和馬铠防禦強悍根本不懼箭矢,而那種馬挨着馬的沖鋒方法他是第一次見到,要麼你抗住他們的沖擊将他們撕開,要麼連人帶馬被他們掀翻!
而就在他們停留的這段時間兩旁的山坡上不斷地有敵人伏兵趕到戰場。之前是兩萬對兩萬,他慘敗,現在前方是七八千步兵兩千重騎兵,兩旁的伏兵雖然看不清數量,但從動靜來看至少也是幾千人,追兵的騎兵已經到了,再有半個時辰步兵也該到了。
難道自己和這三萬烏桓勇士今天就要葬身在這裡嗎?巴圖滿心不甘,他父親是草原的左賢王,如今的單于沒有兒子,他父親是有機會的,而他是父親的長子。
“降者不殺!”後面的峽谷裡突然千人齊喊。
“降者不殺!”兩旁的山坡上的伏兵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蹤迹,從聲音來看至少三千人。
“降者不殺!”
前方堵住入口通道的萬人呐喊聲更是震天響。聲音小沖入峽谷,一些戰馬都開始不安。
所有的烏桓騎兵都扭頭看向巴圖所在的位置,希望他盡快做出決定。巴圖很糾結,很痛苦,他們是草原勇士,興沖沖而來,卻連居庸關都沒見到就成了甕中之鼈。
片刻之後他做出了決定騎着戰馬朝着後方的通道而去,很快她看到了那讓巴特爾迅速潰敗的重騎兵,看到那面猩紅的燕字大旗,巴圖醞釀了一下情緒朝着對方喊到:“燕王殿下,我是巴圖,我父王是烏桓的左賢王,我們本無意冒犯您,是受了你大楚官員的挑撥。我承認我們戰敗了,還請您高擡貴手,放我等回去。”
蘇晨确實在追兵的隊伍中,他是擔心申屠浩堵不住通道才帶着剩下的重騎兵趕過來看看的。沒想烏桓人竟然趕在狹窄的通道上敢用輕騎兵和他對撞。
蘇晨與巴特爾交戰的地方也是精心挑選過的,郭業的埋伏分了三段,這是中間一段,狹窄的通道決定了五環人再多,一次也隻能商場幾千人。一旦烏桓人源源不斷地反沖,埋伏的弓箭手就會現身。
聽說是步度根的兒子,蘇晨笑了,總算逮住了一條大魚,于是雙手攏在唇邊回應:“承認戰敗就放下武器,下馬投降!本王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等本王的人全部趕到你們就沒有投降機會了。”
巴圖心頭狂跳,果然這位燕王是打算将他們全殲的,雖然下狠心,他覺得自己在親兵的胡偉霞能夠沖出去,但剩下的烏桓勇士還能跑出去多少就不知道了。草原人少,即便是一換一,一換二也是不劃算的。更何況從目前敵人展現出來的戰力,從敵人武器殺傷和盔甲防禦來看己方全面落後,即便是拼命來那個是哪個也換不到敵人一個,地勢對己方太不利了。
巴圖放下了驕傲決定投降,他覺得至少以前自己和父王玉這位燕王并沒有深仇大恨,而且據說燕王和他駐守并州的兄弟不和。
很快幸存的兩萬多烏桓騎兵下馬,丢掉了手中的兵器。雖然滿心的屈辱和不甘,但今日已經沒機會翻盤隻能留下姓名待來日。
幾萬人的峽谷異常安靜,大楚将士端着手中的兵器嚴陣以待,兩萬多五環人垂頭喪氣,默不作聲,隻有叮叮當當兵器落地的聲音,偶爾戰馬的嘶鳴在不斷提醒這裡剛剛發生過異常殘酷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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