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詩聲嘶力竭大聲疾呼,卻沒有人附和他,無他,太特麼能颠倒黑白了。熊文燦冷哼一聲再次出場:“幽州常年遭受胡人的劫掠,本就百廢待興,燕王用自己的錢财替幽州修建城防、擴建基礎設施,用自己的錢财安置災民,用自己的錢募兵強軍戌衛邊疆,如何就成了好大喜功?燕王自己手中有大量的商隊能夠采購到足夠的糧食,如果不是甄健、祝傳鵬等人為報私仇惡意囤積,如果不是冀州刺史韓馥等人假公濟私封鎖北上兩道又如何能出現糧食價格飛漲的局面?
微臣以為甄健身為副都禦史捕風捉影诽謗親王在先,怕被反坐被聖上派遣前往幽州卻不思悔改,不體擦民情,卻組織、主導奸商哄擡糧食價格意圖擾亂幽州、坑害百姓當抄家滅族!祝傳鵬等奸商為了一己私利,惡意搶購、囤積糧食差點釀成悲劇當同罪,冀州刺史韓馥等人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為奸商提供方便,上下配合封鎖糧道,置幽州百萬百姓性命不顧,欲坑害親王,當革職查辦!”
熊文燦聲嘶力竭、義憤填膺,一些中立的官員被感染紛紛出班:“臣等附議,請聖上嚴懲冀州官商,否則長此以往官商勾結冀州百姓将苦不堪言。”
周長發等人回頭一看雖然都是些四品小官卻有五六人,而且他們聰明地撇開蘇晨的問題,抓住了韓馥等人的過錯。
再看那熊文燦顯然不是莽夫,即便已經非常憤怒卻還是沒有将秦王蘇瑞拉下水,這就很聰明。
簡單總結一下,熊文燦今天的戰術就是始終站在武帝的角度替他的兒子蘇晨打抱不平,要求嚴懲冀州那些官商,所以才會引起人的共鳴和附議。這不是派系問題,這是在拍武帝馬屁!沒看到武帝很是滿意地連連點頭嗎?此子不簡單,本就在關鍵崗位有機會接近天子加上今日表現必定會被武帝重用。
周長發于是朝着自己的幾個心腹做了一個手勢,幾人連忙出班:“臣等附議!”
見到尚書令的人已經表态,許多官員跟着說:“臣等附議!”
費詩很是不服,但奈何豫章費氏的票簽太過明顯,不能繼續争辯,隻能悻悻地退了回來。武帝也沒想到熊文燦居然能替老六說話,而且還能有這麼多人附議,于是他看向周長發問道:“長發,你以為呢?”
周長發已經明白了武帝的心意于是出班說道:“聖上,燕王殿下有功當賞,然他收留犯官之女,又容留前朝餘孽成建制的軍隊當罰,功過相抵臣以為可賞賜些禦用之物以資鼓勵。”
蘇晨如今的封地已經有三郡,當然不能輕易再擴大其封地了。雖然這樣并不完全符合武帝的心意,但該限制還是要限制蘇晨的。
至于其他官員,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冀州刺史韓馥、常山太守趙凡、真定太守金軒當罷官奪職!”
武帝确實不滿意,如今的老六财大氣粗才看不上禦用之物,不過他也知道老六如今風頭正勁,這一次又得了那麼多好處必定會成為衆矢之的,于是說道:“也好,趙順,拟旨:賞燕王絹帛三十匹,着其整頓兵馬收複燕雲失地,他能收回來的都算作是他的封地。”
嘩啦,聞言群臣議論紛紛,武帝接納周長發的建議還算中規中矩,誰也看不上那三十屁絹帛,等于是功過相抵。但這讓燕王領兵收複燕雲失地算怎麼回事?難道他真認為燕王能夠從烏桓人和黑水人手中奪回來大周就已經失去的土地?
也有人是驚訝于武帝最後一句,燕王收複的就算是他的封地?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萬一哪天烏桓或者黑水敗落了,都算燕王的封地?如今并州的朔方、五原、雲中以及幽州的代郡在烏桓人手裡,遼東四郡則被黑水人占據,若是燕王能将全部收回……
不過仔細一想,若是燕王能有這本是封地大點又有什麼關系,如此一來燕王可是替大楚擋住了兩個強敵!承擔了三分之二的防線啊。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沒必要反對了。
武帝也是有感而發,記得老六出征的時候那首精忠報國就很感染人呢,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當時誰也沒将他當回事,隻覺得老六的文采斐然,但就藩不到三個月就剿滅了黑山十六寨,又從冀州商人手中搶到了十萬将士好幾年的軍糧,再加上老六的賺錢能力,武帝突然覺得說不定老六真能創造奇迹。即便不能同時對付烏桓和黑水,按住其中一個打說不定就能奪回來一些失地,既能鼓舞老劉也能彰顯大楚皇威不是。
遙遠的幽州蘇晨一個勁的打噴嚏,若他知道武帝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将大半個北疆劃撥給他一定會興奮地跳起來。老子從現在開始不裝了,老子要幹過松花江,要占領貝加爾湖,科爾沁草原我的,大興安嶺我的,遠東,我的,全部的全部都是我的!
武帝沉吟了一會接着說道:“韓馥、趙凡、金軒三人為虎作伥,抄家,全家流放嶺南。”
轟隆隆……群臣嘩然,大家知道這一次韓馥等人确實有點過了如此明目張膽,幽州産糧本就不足,即便燕王不擴軍,不收編山賊也是需要從冀州運糧的啊。
所以根本就沒有官員替三人求情,倒是在心裡盤算,這燕王不是好人,隻不過三月,已經有兩個刺史四個太守遭了殃,今後若不是事關切身利益還是離他遠遠的吧。
随即武帝又想起來一件事吩咐道:“老六因為上一次王輝謊報軍情而匆匆就藩,至今未能舉行大婚,如今幽州離不開老六,禮部張羅一下派人前往薊縣替朕主持婚禮吧,另外蕭妃和董家、陳家的人會随行。”
聞言衆人又是一陣感慨,燕王真是如同困鳥出籠一樣,在封地如魚得水啊,若不是被兄長們算計至今怕還是在皇宮裡渾渾噩噩地混日子吧,這就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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