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又問了一句,他仍然不吭聲。玄微瞧了少年嘟起來的臉頰一會兒,便把袖角拽回來,亓官卻抓住不放,于是連胳膊也被帶了過來,橫在他膝頭。
那廂,石橫也在進來時一眼就掃見了亓官,臉上神情分毫不變,隻帶着微笑,娓娓而談:“五行之木分陰陽,甲木為陽,地上之木為其形,向上向外;乙木為陰,地下之木為其形,在下在内……”
亓官不想聽他說話,便坐在那裡發呆。他低頭研究了一會兒地磚,把那一道道細小又雜亂無章的紋路随着心意連起來,眼看着這裡出現了一條胳膊,那裡畫出來了一個斜肩膀,呀,眉毛眼睛也出來了……
亓官看得有趣,忍不住轉頭看向玄微,還搖了搖他的手,小聲道:“師父看,有畫兒。”
玄微稍一側頭,就對上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神,獻寶似的,倘若身後長了尾巴,必定要忍不住搖起來了。他按住亓官的手,低聲道:“專心。”
亓官就睜大眼睛看着他,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又低下頭,繼續研究地磚紋路。玄微擡頭望了望正侃侃而談的石橫,又低頭瞧他一眼,約略明白了什麼,便也不再強求。
石橫坐于台上,底下的動靜一望即知,這時候忽停下來,望着亓官這邊,微笑道:“亓師弟天資縱橫,想來是嫌棄我說得不好,所以連聽都不願意聽了麼?”
道堂内諸弟子均循着他的視線看了過來。
亓官卻連頭也沒有擡一下,隻一徑盯着地磚,這時候手指也跟着比劃起來。玄微側頭瞧了一眼,忽然神色微動,亓官的手指仿佛隻是信馬由缰地胡亂比劃,但其揮舞間卻似乎帶上了些微的劍氣,在這尺寸天地中縱橫來去。
徐易風側頭看了看充耳不聞的亓官,又擡頭看了看石橫,忽然笑了起來。他一笑就扯得屁股痛,于是一邊笑一邊倒抽着冷氣,還要保持歪屁股的坐姿,委實艱難。
石橫也笑了一下,調侃般的:“亓師弟原來是在畫畫兒麼?可惜此處沒有筆墨,也沒有絹紙可供揮灑,不過,我仿佛記得從前師尊給了我一副上佳的文房,若是師弟喜好丹青,回頭我找出來送予師弟,此刻便還是收收心,聽我講一講木遁之法罷。”
亓官仍舊不理會他。
倒是一旁的何師父臉上有些挂不住,咳了一聲,語調頗為威嚴:“亓官!石師兄都已發話了,你還不快快坐好,專心聽講道法!”
玄微擡起頭來,道:“何師父,我瞧亓師弟這模樣,仿佛是在劍道上有所領悟,所以忘形了。”
徐易風“嘻”的笑了一聲。
何師父驚訝道:“竟是如此?”對于大多數修士來說,頓悟并不經常發生,不過,一旦真的有所領悟,那麼在進境上無疑會更上一層。
石橫目光微閃,而後溫和道:“原來亓師弟是在頓悟,如此一時忘形确實情有可原。”微微一頓,他又道,“頓悟是難得的機緣,我恐怕講授道法也會打攪到亓師弟,諸位師弟,不如這一堂木遁之法就講到此處吧。”
他站起來,微一欠身,臉上帶了些許歉意:“雖然我難能有暇,不過,諸位師弟盡可放心,今日缺講的這門木遁之法,過幾日我定會與你們補上。”
何師父忙道:“石師兄客氣了。也不必過幾日還要勞動師兄,眼下天色還早,盡可以另尋一間空置道堂,再行講過?”
石橫猶豫地看了亓官一眼:“但亓師弟卻無法聽講,豈不也是可惜?”
玄微開口道:“何師父,我可以轉述與亓師弟知曉。”
石橫看了他一眼,失笑:“這位師弟莫非也是修習的木系功法?倘若不是,那便還是我親自來講比較妥當,畢竟,我還有些修行途中的心得,恐怕轉述會失卻精髓。”
何師父聞言,一時也無話可說。
諸弟子們眼見事無回圜之地,紛紛起身,走出道堂才開始竊竊私語:
“早不悟、晚不悟,偏偏要等到石師兄來才頓悟,你們說稀奇不稀奇?”
“我看頓悟是假,借故為難石師兄是真。”
“唉,偏偏要因他一人,耽誤我們這許多人的功課,還要勞累石師兄再跑一趟。”
“他是什麼來頭,居然敢這樣為難石師兄?”
……
石橫臉上一直挂着溫和的微笑,目送諸弟子出了道堂,才與何師父一同走出去。走了不多遠,他借口有事,便辭别何師父,轉了一個彎,又回到了講道堂。
玄微還沒有離開,令他驚訝的是,亓官仍然在比劃。他本以為對方是不喜歡他所以故意不理會,但是現下一看,竟還真的是頓悟?
石橫目光微微閃動,緩步走過去,尋了一個蒲團坐下。玄微本來一直盯着亓官,這時候掃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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