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爺子眯着眼點點頭。柳硯書站起身,來到房間當中站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示意梁鴻開始。【在祁山司馬懿還把狂言講,諸葛言來聽端詳。曹睿命你帥印掌,中了我流言之計你險些一命亡。】柳硯書一入戲便像是換了個人,平日裡壓抑的情緒全然投射進戲裡,整個人都鮮活起來。清唱不比彩唱簡單,沒有戲服身段襯着便隻能靠眼睛傳情達意。柳硯書的眼睛最靈,顧盼之間自有千言萬語蘊于其中。【二次裡挂帥到戰場,你得我的木牛流馬反失卻了軍糧。我割麥裝神多處俱是諸葛亮,吓得你膽破魂飛四下裡逃亡。】如果說西皮流水猶如行雲流水,接下來的快闆便是珠落玉盤。沒有鼓闆壓着節奏,特别容易越唱越快被胡琴攆着跑。好在梁鴻技藝精湛,與柳硯書配合得不疾不徐,整段下來酣暢淋漓。“不錯不錯!”梁宴平率先拍起巴掌,贊不絕口,“比你爺爺年輕時候還潇灑!”“老梁,有點誇張了吧?”柳一青含着笑道。梁宴平佯裝作惱:“誇你家孫子還不樂意了?小後生确實唱得不錯。”“是不錯,可也遭不住您這麼吹啊?再誇他都得飄了!”兩個老頑童還在裡頭拌嘴,梁鴻和柳硯書眼看不便打擾,轉移到客廳交談。柳硯書欣賞梁鴻的琴技,對他很感興趣。兩人聊得頗為投緣,梁鴻所經曆的都是柳硯書不曾觸及的領域。雖然兩人隻差了六七歲,可要是論起閱曆,梁鴻确實當得起長輩的名頭。他大學時組過樂隊開過專場,畢業之後還去羊城做過生意開過公司,聽說還經營得風生水起。到了三十歲終于收了心,重新拿起胡琴進了京劇團。可呆了兩年還是閑不住,跟朋友合夥出來組了個“民營劇坊”試圖自己創業。可是做了幾年都連連虧損,合夥人堅持不下去灰溜溜的回了體制内,他為這事兒投的幾十萬都打了水漂。這些經曆從他嘴裡說起來都變得風淡雲輕,仿佛也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大事。梁鴻笑得落拓,歎了口氣:“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三十多年還是一事無成。”柳硯書的眼睛亮起來,将想要自己搭班的想法全盤托出。惺惺相惜的兩人一拍即合。===柳硯書出門一趟帶回來個陌生男人,傅晨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這誰?”傅晨一把将師哥拽回身邊,壓低了嗓子問。模樣活像隻護食的貓,還是炸了毛的那種。柳硯書忍着眼底的笑意,側過身朝他低聲道:“快叫小師叔。”“小師……叔?”傅晨有點轉不過彎。這人看起來也沒比自己大幾歲吧?梁鴻大大方方應下:“哎,好師侄!不請我進去坐坐?”這人怎麼還得寸進尺呢!梁鴻看人極準,一下就猜中了傅晨心中所想,解釋道:“我父親和硯書他爺爺是故交,你又是硯書師弟,論起輩分你可不就得叫我一聲師叔?”傅晨的表情越發精彩絕倫。柳硯書難得見他吃癟一次,忍不住在一旁偷笑。“行了行了,不鬧了。這可是我請來的貴人。”柳硯書把梁鴻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轉身去泡茶。梁鴻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給他們兩人提了許多切實可行的建議。有了小師叔的幫助,柳硯書和傅晨如虎添翼,原有的想法也不隻是紙上談兵,真真提上了日程。兩人白天依舊是到院裡上班,晚上湊一塊兒研究搭班組團的事兒。梁鴻三天兩頭往他們家裡跑,又忙前忙後聯系人脈,可謂盡心竭力。日子一天天過去,搭班的事也漸漸步入正軌。他們都在等候一個契機。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六出祁山》:又名《戰北原》,老生傳統戲。故事說的是,司馬懿使鄭文至蜀漢營中詐降。諸葛亮識破其詐降之計,将計就計大敗司馬懿。柳一青和柳硯書唱的都是這出戲中的片段。☆、雨霖鈴窗外梧桐紅遍,街道上堆積着厚厚的一層落葉,昨夜剛下過一場秋雨,空氣裡都帶着濕潤的氣息。這一天本該是個普通的周末,穆淩霄一個電話打破了應有的平靜。許霖鈴失聯了。“沈幽明說她半個月沒去上班?現在她電話打不通,到底怎麼回事你倆知不知道?”“什麼?!”這段時間柳硯書和傅晨都一心撲在事業上,哪有心思關注其他。他們壓根都沒發現許霖鈴請了這麼久的假。“你們有車,先到她住的地方去看看!我立馬就到!”穆淩霄的語氣急得都帶火,報了地址之後趕緊撂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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