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不到怎麼辦?就算李書記人好,願意給你提供一份工作。但這跟軍隊的工作能相提并論嗎?在部隊,你可以升級成班長、排長、連長,可在這,你甚至當不了書記。”
“我是不是書記有那麼重要嗎?”陸世晖看着夏昭然,目光有些陌生,“你是覺得有個農村對象丢面子嗎?為什麼一直糾結我的身份?”
夏昭然歎了口氣,“不是我糾結,是你本來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怎麼可以這麼無所謂?”
“因為我愛你,明白嗎?我覺得有了你,就夠了。我們倆可以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我會為了這個家努力,你不高興嗎?”陸世晖目光灼灼盯着夏昭然,那深邃的眼神如同夜幕一般,讓人琢磨不透,他究竟是在自白,還是一種試探。
“你并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證明你愛我。”夏昭然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暫時分手,等你過了政審再在一起,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聽我說,你有姐姐,你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你必須每一步都走在道上。你的才華才能夠展現。”
“你不是一個被愛沖昏頭腦的人,陸世晖,就像考量我的愛一樣,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政審。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麼比跟我劃清界限更好的辦法?”
“我愛你,所以願意離開你。你要因此認為,我是看中你的前途、你的未來,而不是看中你這個人,請你想一想,看重你未來的我,并不能從中獲利,更不會因此得到你。”
“我希望你好,所以,我希望你跟我分手。”
夏昭然看着沉默的陸世晖,笑了一下,說道:“或許不是希望你和我分手,我應該說,陸世晖,我們分手吧。”
“我不想耽誤你的前程。”
陸世晖松開緊摟住夏昭然的手,站得遠了些,他注意到她的笑,是那麼的悲傷,眼裡蓄滿的淚水似乎是對他的挽留,可她緊抿的唇,又是那麼的決絕。
“夏昭然,我恨你。”
他恨聲說道,轉身,打開門,任由夜風呼嘯着卷入屋内,衣袂飛起,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昭然看着遠去的陸世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床邊,絲毫察覺不到寒冷。
自從那夜跟陸世晖說分手,夏昭然就再也沒見到陸世晖。倒也不是他或者她刻意避讓,隻因陸世晖忙着采石和興修水利,如果不是刻意繞路,根本見不到面。
這正如他們的緣分,必須雙方耗盡心力,才能相會。
後來,聽說陸世晖在采石場受了傷。原本準備立即去看他的,卻被陸姐姐攔在外面。
是的,既然決定分手,就不要再見面了。
或許分手還是不夠的,聽陸姐姐談及當時與陸副部長的對話,反反複複,隻為确定自己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令陸副部長與陸世晖冰釋前嫌。
陸副部長對于自己的影響倒是不大。自己屬于醫療體系的,‘三防’培訓班裡的老師們會替自己說話。
現在做得還不夠嗎?陸世晖真的能因為自己與他分手,就通過來年的政審嗎?
夏昭然騎車穿梭在田間地頭,還未抵達知青點,就被人攔住了。有人唰地一下沖到車前,吓得她趕緊拉車刹。
“你幹什麼!”
“夏知青,你到底跟世晖哥鬧了什麼矛盾?他都受了傷,你還不去看他。”
“就是,他昏迷了都在喊你的名字。”一大群夥伴從後面湧過來,七嘴八舌地說着。
“快跟我們走,你去了,他肯定好得快。”
夏昭然臉色一白,“還在昏迷?這麼嚴重。”
她正要掉頭趕過去,忽然注意到有人擠眉弄眼,沒一會兒,都堅稱,“對啊!他還昏迷着,他姐姐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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