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姐姐的恐懼,陸世晖斂眉說道,
“姐,撿孩子又不是什麼壞事,你何必這麼幫我們遮掩?”
夏昭然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李姨,低聲說道:“李姨,您就幫幫忙。幫我們勸勸陸姐姐,她性子犟,我們真怕她出什麼事。哪能讓她毀了名聲。”
李姨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年輕人,這個要護着那個,那個要護着這個,弄得我們暈頭轉向。雖說用心是好的,說謊可不是什麼好事。”
“陸知華,你這麼護着你弟弟,連名聲都不顧了,真是不明智啊!”
“既然你說那孩子是你的,你就跟我進裡屋,我們檢查一下。”
李姨話音剛落,有人喊道:“光你們倆啊?”
“怎麼,我做事都不放心了?”
李姨一句話堵住了那人的嘴,可群衆之中仍有不少懷疑的目光。一婆子高舉起手,“我也來做個證。”
“我也來。”錢婆子也舉起了手。
幾個婆子從人群中走出來,李姨喊陸知華出來,一同進了裡屋。
房門關上,衆人竊竊私語,完全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雲裡霧裡。有的甚至打起哈欠,“管它是誰的孩子,反正不是我的,怎麼還不散會?”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
夏昭然一臉緊張的看着李姨,這未婚先孕會造成惡劣影響,乃至影響到招工名額,李姨應當不會那麼嚴苛吧?
随後出來的婆子們各個面有喜色。而最後出來的陸知華默不作聲,低頭整理起衣服。
“怎麼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陸知華,一旁的李姨說道:“孩子不是她的。”
衆人嘩然,“你們幾個怎麼這麼肯定!該不會是幫她遮掩吧?”
一旁的錢婆子哎喲了一聲,愁眉苦臉,十分無奈地說,“我說你個大爺們,老糾結這些有的沒的,難不成還想當着你的面檢查啊?”
“那個撿來的小娃娃才幾個月大,還沒斷奶,我們檢查陸知華,她确實還沒奶水。這還不夠嗎?”
“你個老爺們想占小姑娘便宜,想得倒美!”
這話一說,周圍人笑着拍着那人肩膀。
“這下你們信了吧?”
夏昭然沒好氣地說。
一旁的知青們各個瞠目結舌,就連方才交頭接耳的群衆也都啞口無言。
邵青瞪大眼睛,驚訝地說:“怎麼可能?這真的是撿的啊?”
卓哲成打了個哈欠,“這事總算完了。”
沒有了這一出未婚先孕的實例,這次的大會結束得不算晚。起碼,比鄰村被揪出來親嘴的兩個知青要幸運,他們可經曆了四個小時的批評大會。
雖然說,這次已經公布,那嬰兒是陸世晖撿回來的。但陸姐姐這段時間的異常舉動很難不讓人心生懷疑。
隻不過,這種懷疑也隻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第二天清晨,夏昭然剛坐上自行車後座,就聽到陸世晖道謝。
“為什麼謝我?”她拽着他的衣角,問。
“因為,你說,陪我撿了孩子。還不想讓别人養。”他的話語之中帶着笑意。
夏昭然懊惱地說,“我當時也是情急,話趕話說的。你不許笑我!”
“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很高興。”他繼續說道:“不隻是這個,那幾個進屋檢查的婆子,不都是看在你的份上,才進去的。”
“看在我的份上?”
“錢婆子,她女兒是你救回來的,你記得吧?還有一個,就是陸善婚鬧的那家婆子;另一個,你先看病沒收錢,專程給你送菜來的。還有印象嗎?”
“姑且是看在我的份上。可我也沒幫到陸姐姐,該有的傳言還是有,我看她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陸世晖歎了口氣,“這件事既然發生了,不可能不留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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