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到鄰桌拿了一瓶酒。
鄰桌的大爺們看着這個新來的知青,見他們剛才還一副要大動幹戈的意思,現在又好得跟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似的,都樂見其成,任由他們拿走那一大瓶酒了。
一位大爺張口提醒:"不是我們小氣,那是六十度的散灑,你們少喝點。"
"你們小夥子頭一次喝酒,别喝太猛,後勁大。"
鄉親們你一句我一句熱情地提醒。
桌前的小夥子們都摩拳擦掌,相視一眼,眼裡都是歡喜。難得有這機會,家長都不反對大家喝酒。
卓哲成為自己斟滿後,掃視一眼其他人,樂得把酒傳了過去。
大家一一斟滿酒,酒瓶傳到夏昭然手裡,她把酒瓶傳給陸世晖,笑着掃視衆人,說,
"下午沒事的,盡管放開了喝。也不要勉強,往後大家聚聚的機會多得是。"
小夥伴聞言,揶揄道:"夏姐讓我們放開了喝,也要看陸肅哥樂不樂意。"
"這酒,我爹也隻是逢年過節喝上幾盅。"
陸肅笑罵:"你小子不敢喝就别喝,拿我當借口!有沒有種哦!"
大家哄笑起來,"這一瓶酒還不夠分哦。"
"不夠分還有!"陸肅喊道:"你就别擔心酒的問題,關鍵是你中不中用!"
卓哲成看着吵鬧的人群,皺着眉頭笑。
夏昭然碰了碰陸世晖的手肘,他會意,站起來,笑道,
"我們今天在這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慶祝陸肅重獲新生。"陸世晖看向陸肅,将酒一飲而盡,說道:"幸虧你照應昭然,我也對不住你,讓你吃了這麼大苦。"
陸肅連忙擺手,說:"世晖哥,你要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現在不吃苦,就是以後吃苦了。"
"要不是你給我這個機會,李書記哪記得我是哪個?"
"再說了,兄弟是什麼,不就是在你有難的時候,挺你一把?"
一旁的夥伴噓聲,起哄道:"你别光說啊,喝呀!"
"感情深,一口悶。"
陸肅神情激動,眼裡隐約閃爍着水光,一口悶完酒,臉通紅的。
陸世晖起身,走向陸肅,兩人擁抱了一下,他轉身朝兄弟們笑道:"你們還笑話陸肅,怎麼,不敬他一杯?"
衆人哄聲應道,"噢!噢。這回要把你小子喝趴。"
眼見着陸世晖經過自己,朝卓哲成走去,夏昭然半路一攔,仰頭望着他,直到他附耳過來,才低聲說道:"你怎麼讓他們灌他酒呀?他下午還要幹農活。"
陸世晖眼裡的笑意,如同揉碎的陽光,溫柔地看着夏昭然,低聲說道,"他們有分寸。"
說完這句,他站起身,挺拔的身姿,猶如雪松一般,氣質清冽,明明嘴角弧度未變,臉上的笑容不複剛才那般溫暖,而是禮節性的,甚至,有一絲冷意。
卓哲成微挑眉頭,斜睨了他一眼,夾了一粒花生米,嚼了起來。
"來者是客,按學校裡的規矩,我們大家還得喊你一聲,卓老師。"
陸世晖舉起酒杯,看着懶散地坐在椅上的卓哲成,笑道:"卓老師,往後大家的課業,還得多勞你費心了。"
這話一說,衆人都安靜下來,這知青的氣勢跟之前來的知青完全不同,雖然他擺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大家都能感覺到,他的出身很了不得。
大家不由自主地關注起他的态度。
夏昭然也有些忐忑,畢竟是他提出不醉不歸,正在興頭上,卻被陸世晖晾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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