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德笑得很含蓄,“我們法國人是來和中國人做朋友的,不想在遠東挑起紛争。我們的手不可能伸得這樣長,事實上也錯過了這個時機——貴國的國力不允許外人染指,現在隻有不亂,我們的貿易往來才可以繼續,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隻有總想着要征服擴張的白癡,才會不自量力的在貴國土地上試圖搗亂。”
搗亂也沒關系,仝則默默地想,反正總會失敗,然後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這也是後世那位偉人總結過的,一切反動派的行動軌迹莫過于此。
在參贊家住了兩日,熟悉的人終于出現,一年多沒見,遊恒黑了也瘦了,見着他的少保激動得似乎還能言表,見着仝則卻是兩隻眼睛都看直了。
他還不知道,仝小爺早就偷着跑回了裴謹身邊。
遊恒懸了大半年的心,可算是落地了。這些日子,他覺得自己越發羞于面對仝敏,畢竟連人家哥哥的生死都搞不清楚,還有什麼臉面再相對,更何況談婚約,簡直連想都不敢去想。他早打定主意,等擺平了京都的事,他就南下去找仝則,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嶺南沒有就再下南洋,不找着這個人,他甯可再不回來了——因為沒法和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兩個人jiāo代。
這麼想着,遊恒按捺不住,對着仝則奉上了一記老拳,這回可是用足了七成力,打在仝則身上,隻聽砰地一響。
仝小爺還沒怎麼着,裴少保的眉間已皺出了一道折痕。
仝則比遊恒反應快,趕緊順勢一帶,給他來了個結結實實兄弟般的擁抱。
“讓你擔心了,我應該早點寫信告訴你,都賴我,回頭我一定任罰。”
遊恒了解這個人,外表看上去jīng明事故,骨子裡卻自有一份仁義在,心下不由感懷,也抱着他連拍了幾拍,拍得半日都忘記了要撒手。
裴謹斜睨着這兩隻,心裡納悶的想,這是把我當透明的麼?
直到咳了兩嗓子,兩隻才終于曉得要分開,遊恒面對他家少保正經多了,斂容道,“明日宮宴,陛下也請了太太和小爺進宮,西山大營段總兵已接信,一切妥當,都在咱們掌握中。”
所謂和談大宴,各路人馬齊齊登場。
招待賓客,面上自是要過得去,從皇帝到内侍個個都擅長作戲,該有的風儀一點不少。隻是皇帝行動不便,畢竟瘸了一條腿,隻好坐着不起身,意為藏拙,即便要起身也走得極緩慢。他這條腿是當日裴謹設計弄殘的,要說不恨也難,遑論還有他曾經的摯愛千姬,随着幕府倒台,其人香消玉殒,他後來到處尋摸同樣有狐狸般媚眼的女人,也不過是因為一種補償心理在作祟。
江山本該是他的,裴謹幫他的弟弟硬生生從他手裡搶過來,如今好容易再奪回,他心裡其實也清楚,曆史cháo流不可違,順者昌逆者亡。可道理歸道理,人在這個位子上,倘若連放手一搏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複興帝制,還談什麼萬世基業?他的祖父、父親窮兵黩武,用整整兩代積攢下了國力和财富,難道就是為臣子們有朝一日推翻他的國、他的朝?
這事不禁琢磨,皇帝陛下自然是一萬個不甘心。
他談笑風生,因為早已得知來自遼東的密報,裴謹連日躲在府邸不出來,據可靠消息透露,此人罹患了不治之症。軍心缺了這根定海神針,其實就是一盤散沙,各人有個人的算盤,沒了凝聚力更易各個擊破。
好比陸漢藻求什麼?不外乎改組内閣,大不了封他當總理大臣,此人在京都政壇沒有根基,遲早會搞不定焦頭爛額,然而在滔天權勢面前,有幾個人能不亂花漸yù迷人眼,理智清楚的提出拒絕?
皇帝得意的笑着,眼風轉到裴家那對祖孫身上,薛氏身邊有惠妃陪着,裴熠則是少年初長成,眉宇間有一種清潤淡然的況味,顯得不驕不躁。
皇帝起初覺得眼熟,再三确認後,心裡湧出一股厭惡,這少年越來越像他的親叔叔裴謹了,多半還是在刻意模仿他三叔的行為做派。
正想着,餘光瞧見驸馬兼忠勇伯裴诠舉杯,笑着朝他敬酒道,“這是臣從新疆帶回來的葡萄酒,陛下嘗嘗看味道如何。”
皇帝轉過視線,看着這個同樣出身裴家的人,裴诠如願尚了公主,榮升驸馬,更得了個不鹹不淡的爵位,那時節此人蹬鼻子上臉原本想要做侯爺,大概是為能和裴謹比肩,結果被自己四兩撥千斤給撅回去了。
皇帝在心内冷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憑這熊樣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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