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千夏回過頭來應了一句。之後又輕聲補充:“在廣州的那段日子,不怎麼像人過的。”
“我還記得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家裡非常非常窮。因為天氣過于炎熱,所以在家總是翻來覆去地也睡不着。即使是剛換好的衣服,領口也很快就會被汗水浸濕,身上很是滑膩。家裡沒有空調,電扇根本不頂用。所以我們全家都喜歡在晚上去天勻廣場。那兒很涼快,周圍種有大片大片的非洲茉莉,它們綠得發亮。還有高高的擯榔樹和枝葉繁密的榕樹。乒乓球台上散熱很快,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台子就已經完全轉涼了,不少人都會躺在那上面聊天。”溫子然說着說着,似乎已經陷入記憶中。
“我總是每天都能看見一個長頭發的男子在其中跑動。我會稚氣地問爸爸:為什麼那個阿姨那麼愛打籃球呢?”溫子然繼續說。“當時我爸媽說那家夥比較怪,不過後來我又想,或許那個特立獨行的人私下裡是藝術家也說不準呢。”
說到父母的時候,溫子然突然停頓了,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宋千夏。
但是宋千夏的神情和之前比起來,并沒有什麼大的區别。
“哎,找到了,香辣牛肉幹!這東西好!”宋千夏俯□去扯下一包,也不看出産日期,直接地就丢到了購物車中,說:“所以我在你爸媽眼裡就是一個大怪物,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總是到處惹是生非的小流氓。”
宋千夏笑了。
雖然她在竭力掩飾自己的内心,卻還是無意間流露出了她的脆弱。
“對不起啊,我爸媽當時那樣對你...”溫子然微微地垂低了頭。
宋千夏拿着那包牛肉幹,站在貨架前,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别扭地将臉側向了另一邊。
溫子然心裡突然慌了起來,她後悔自己說了那些話,她恨不得将自己狠狠地打一頓。
手足無措地,溫子然望着牛肉幹說:“多拿一些吧。”
“這不怎麼便宜,我不能買太多。”宋千夏拉住溫子然伸到半空中的手腕,溫子然偷偷地望着她的側臉,還是和以前一樣,有時候,宋千夏的固執簡直滲透到了骨子裡。
“和我還客氣什麼呢?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麼?我買給你。”
這一次,說的是“買給你”,不同于“我請你”,也不同于“我借你錢”。“買給你”,就等于是把對方當做了自己人,隻是那麼簡單。
“對啊,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麼,那麼,你還和我講什麼對不起?”千夏這才回過了頭來,笑了,但是卻帶上了幾分落寞。
溫子然一下子便醒悟過來。千夏在意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親,千夏在意的,是自己。她不應該那麼拘謹,不應該說那些客套的話,對不起之類的話,說多後反而令人不悅。
溫子然笑了,然後繞到貨架的另一邊,取下了好幾瓶啤酒。一咬牙,還拿了一瓶白酒。
“你還記得黎俊嗎?”酒瓶滾落在地上,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才停下。
溫子然呆呆地望着停住的酒瓶,淡淡地問。
“怎麼?”宋千夏一隻手撐在身後的地面上,身形修長的她眯起眼吐出煙圈,點點頭。
“你說得對,做人,一定不要過度地迷戀一個人。”溫子然雙手撐在地上,挪動身子,緩緩地靠坐過來,然後将頭擱在了宋千夏的肩上。
酒精的作用開始明顯,溫子然已經開始犯迷糊,有些找不着北。但是她清楚的是,此時此刻的自己,心髒處就像被灌滿了鉛,沉而重,令人難以透氣。
她就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
聽到溫子然所說的話,宋千夏的肩膀忽然地就失去了力氣,漸漸癱軟,然後整個人攤開雙臂仰躺在了地上。
但她沒醉,她的酒量比起溫子然來好得太多了,即使絕大部分的白酒是她解決的。
“你們分手了是麼。”宋千夏伸手拂去了自己額頭上的劉海。
“其實...很正常。”溫子然臉色慘淡,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其實,說起來,我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隻是,突然間覺得旁邊少了個人,有些寂寞,有些害怕,還有些委屈,是我做錯了什麼,使得他要離開?”
在分手那天,她表現得異常冷靜,好像是件與己無關的事情,她就像平常一樣溫習功課,之後聽歌和看喜劇電影。
她從未料到過會在今天遇見宋千夏之後,那一切蓄藏在内心底處的傷感,在瞬間就這麼爆發了出來。
“嗯?”宋千夏的聲音冷靜如同深海。
“他打電話和我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同校的女孩,她可以給他我所不能給的,他說在她那裡,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溫子然捋了一把頭發,面無表情地望着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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