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這是什麼?&rdo;巨大的壓迫感讓周惟都快要吐了,他硬挺着停住腳步,費力地問,&ldo;這是哪兒?&rdo;沒人回答,周惟悚然回頭,發現厄瑪根本沒有跟過來,而是停在冰幔邊緣,遠遠看着他。&ldo;這是什麼地方?&rdo;周惟努力大聲問他,&ldo;這是什麼聲音?你聽見了嗎?&rdo;厄瑪翡翠色的眼珠在暗夜中仿佛某種詭異的寶石閃閃發光,隔着十數米的距離注視着他,輕輕搖頭。他什麼意思?不知道這是哪兒,還是聽不見這個聲音?周惟捂着胸口倉惶四望,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電般蹦了出來‐‐祭壇!這是祭壇!召喚神龍的祭壇!沒錯,密布的墨綠晶石、巨大的黑晶岩圓台、镌刻的龍文……這裡和數月之前他召喚出珀西的那個祭壇簡直一模一樣!天!這是另一個祭壇!封印着神龍的祭壇!一種說不清是恐懼還是驚喜的情緒瞬間襲擊了周惟,他張着嘴在原地呆立了足有半分鐘,猶豫着是應該趕快離開,還是走過去打開封印,放出封印在次空間的神龍。吟誦之聲忽然大了起來,仿佛感知到了他内心的猶豫,激烈的祝禱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熟悉而又陌生的龍吟聲仿佛重錘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幾乎将他的心尖砸出了血!血脈中的本能操縱了他的身體,周惟瞳孔猛地收縮,原本就有點發紅的眼球慢慢浮上明亮的赤紅色,攥着拳頭一步步往祭台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遠處有人好像喊了一句什麼,也許是厄瑪在叫他回去,但周惟停不下來,他心裡有個聲音操縱着他的身體,那聲音屬于他,但更屬于他的祖先,屬于封印在地下的神龍。終于走近了祭壇,周惟的眼珠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色,他舒展着修長的指節,緩緩将雙手覆上祭台,用指尖摸索着那些靜候千年無人解讀的文字。四周的吟誦聲猛地寂靜了下來,緊接着忽然鋪天蓋地般地倏然響起,将周惟整個人、整個意識團團包圍!視野變得血紅一片,四周的一切都被火一般的赤紅淹沒,周惟大睜着眼睛,漸漸地,次空間的奇景在濃稠的血紅之中凸顯出來‐‐二分之一火山正在噴發,山頂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冒着濃煙的岩漿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像瀑布一樣傾洩而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岩漿湖,将火山圍在洶湧的烈焰當中。天空中沒有雲彩,也沒有星辰,隻有一座冰雪覆蓋的雪峰,倒垂在二分之一火山正上方,利劍般的峰尖直刺火山口,幾乎要戳進翻滾的岩漿之中。伴着吟誦之聲,群龍的咆哮響徹天際,雖然看不見一條龍的影子,但毫無疑問,它們就被封印在這個冰與火的世界,隻有龍騎士才能打開的地方!熾烈的氣息淹沒了周惟,他幾乎喘不上氣來,呼吸之間隻嗅到濃烈的硫磺味。他的手按在祭壇上,意識之手卻已穿越了空間,觸摸到了二分之一火山熾熱的火山灰!&ldo;口桀‐‐&rdo;尖銳的龍嘯忽然在腦海中響起,震得周惟打了個冷戰,那是珀西的聲音!對!珀西!被封印吞噬的神智忽然有了一絲清明,周惟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對現在來說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在解除封印、召喚神龍!不!不行,不能這麼做,不能放它們出來,我答應過珀西隻要它一個,我不能把祖先封印的惡魔放出來為禍人間,打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和平……必須停止!周惟深呼吸,用盡所有的理智想将自己的雙手從祭台上挪開,但那些镌刻了上千年的龍文有種無法抵抗的魔力,他竟然無法做到。&ldo;厄、厄瑪!&rdo;周惟咬着牙根大喊,&ldo;幫、幫幫我!&rdo;沒有回應,沒有厄瑪的聲音,周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意識沉浸在次空間,所以聲音無法傳出亞大陸,還是厄瑪發現異常以後已經逃離了祭壇所在的區域。連着喊了三聲以後,他終于徹底絕望了,大吼一聲,齒關一合,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根!&ldo;噗‐‐&rdo;周惟吐出一口血來,舌根劇痛,終于将自己的意識從幻境中拔|出了兩分,胸口壓力蓦地一輕,雙手自然而然離開了祭壇。&ldo;砰!&rdo;地一聲,他一個後仰摔倒在地上,身體觸到冷硬的冰川,再次清醒了兩分。視野仍舊一片血紅,次空間的幻覺正在消失,亞大陸的景象卻尚未恢複,周惟什麼都看不清,隻隐隐綽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疾步向自己跑來。&ldo;厄、厄瑪?是、是你嗎?&rdo;周惟舌頭痛得要命,滿嘴是血,幾乎說不出話來。所幸耳邊的吟誦聲正慢慢減弱,片刻後厄瑪焦急的呼喚終于斷斷續續傳入他耳中:&ldo;周惟?!你怎麼樣?天……血……不、不要這樣!該死的……&rdo;溫熱的手掌覆上額頭,胸口的壓力倏然一輕,周惟嗆了一口血,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咳着咳着腦子一白,失去了意識。婚禮血案ep02火山、雪峰、群龍的怒吼……&ldo;啊!&rdo;周惟在極度壓抑的夢境中醒來,汗濕重衣,手腳發麻。&ldo;你醒了?你怎麼樣?&rdo;有人用溫熱的毛巾擦拭他的額頭。透過略帶血色的視野,周惟看到厄瑪模糊的影子,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回到了冰谷,正躺在熟悉的帳篷裡。暖氣開得很足,睡袋裡悶熱潮濕,周惟費力地撐起身體,扯開衣領呼了口長氣:&ldo;我、我們回來了?你把我弄回來了?&rdo;&ldo;嗯,你暈倒了,吐了一些血,吓了我一跳。&rdo;厄瑪擔憂地說着,替他擦了擦後頸的汗珠,&ldo;還好後來發現隻是舌頭咬破了。&rdo;&ldo;唔。&rdo;周惟舔了舔上腭,舌頭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隻是還有些痛,說話不大利索,接過毛巾胡亂在胸口擦了兩下,問,&ldo;什麼時候了?我昏迷了多久?喬格和珀西回來沒有?&rdo;&ldo;他們還沒回來。&rdo;厄瑪遞了一杯水給他,&ldo;我們剛剛回來你就醒了,我還沒來得及聯系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時候為什麼你會忽然咬破舌頭?冰幔群裡那個黑色的平台有什麼不對嗎?我遠遠看見你在上面摸了一會兒就昏過去了。&rdo;周惟喝了半杯水,呼吸漸漸平穩,爬起來換衣服,手還有點抖:&ldo;我也不知道,那台子上刻的應該是龍文,我摸到以後就進入了幻境。還記得鸠塔那次嗎?我也是因為讀了龍文才産生了幻覺,這次和那次差不多。&rdo;出于某種直覺,他沒有把祭壇和封印的事情告訴厄瑪,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召喚其他神龍,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龍是一種危險而強大的生物,萬一祭壇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又恰巧找到另外一個騎士族後裔,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事實上,現在連厄瑪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周惟也有點不太确定了‐‐今天發生的事如果僅用&ldo;意外&rdo;來解釋,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畢竟厄瑪曾經聽說過祭壇的事,而且路過那裡也不是一次兩次。可如果是故意的,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那裡呢?他想得到什麼?周惟披上幹淨的襯衫,手指哆嗦得無法系上扣子。厄瑪主動過來幫他,細心地替他扣上紐扣,整理衣領,自然而妥帖:&ldo;你說那石台上的刻痕是龍文?我以前經過的時候也懷疑過,沒想到是真的……那上面都說了些什麼?會不會和封印有關?&rdo;周惟看着他溫和通透的綠眸,沉吟了一下,道:&ldo;我也不知道,隻是一些常見的幻象,和鸠塔裡那些龍語差不多,岩漿、火山、風雪之類,我也弄不懂。&rdo;&ldo;是嗎,我以為亞大陸的龍語會有所不同,所以你才那麼大反應。&rdo;厄瑪給他披上保溫外套,内疚道,&ldo;你當時的樣子太吓人了,我還以為是觸發了什麼危險的咒語。那地方我曾多次經過,從沒發生過異常的事情……大概因為我是普通人,所以無法觸發龍語的原因吧。唉,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去危險的地方,我們應該在這裡等喬格回來的。&rdo;&ldo;不怪你,是我讓你帶我去的。&rdo;周惟并非感性的人,但面對厄瑪總有一種柔軟的感情,看他内疚自責的樣子忍不住又懷疑自己之前想多了,安慰他道,&ldo;隻是意外而已,我不該觸動那些龍語的,你又沒做錯什麼,沒必要向我道歉。&rdo;&ldo;我答應過喬格要保護的安全,結果現在弄成這個樣子。&rdo;厄瑪皺着眉頭,拿出超時空徽章,&ldo;我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向他坦白我的錯誤。對,最好讓他從星寰帶個醫生過來,你的樣子不太好,臉色太蒼白了。&rdo;&ldo;嘿,别這麼大驚小怪的。&rdo;周惟從他手裡把徽章搶過來,&ldo;小事而已,沒必要報告給喬格吧?我隻是進入幻境太深,有點虛脫罷了,現在已經好多了,哪用什麼醫生。&rdo;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周惟看得出厄瑪是個心思很重的人,一旦他把這件事告訴喬格,喬格又因為自己而指責他,很可能造成他們之間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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